前言:又一篇关于邦德共和国的文章,它的总体设定请参看之前的文章。另外补充一下,邦德共和国的科技水平设定,大致相当于互联网时代开始前几年的样子。(所以文中基本没有关于互联网的描述)
花组
当我的期待从最早的热切,慢慢地拖到无所谓的时候,我总算收到了等待已久的花组徽章。
像所有按标准统一制作的饰品一样,它是个直径约1.5厘米的圆形薄片,正面刻有花组图案以及一个七位数的编号。在侧面,有一些线条状的小刻槽,使它很容易镶嵌在束颈或是别的装束上的那些凹陷处,预留给各种徽章用的位置。
我把束颈正面稍偏点的一个位置留给了它,如此除了最显眼的刻着主人名字的主人徽章外,接下来就轮到它了。
对一个在邦德共和国首都提供服务的女奴来说,它确实是值得炫耀一下的。首都的两百多万人口里有三十多万是女奴,拿到它的大约有六七万,大约只有五分之一。
获取它的前提,是要在最近三年的各种选举投票中,尽量多支持花组党以获得数量不同的积分,当积分足够时,你可以凭自己的投票记录去申请,被通过后就成为花组党的一员,然后徽章到手。当然,如果你主动退党,或者不再去投票给它,则会要求你返还徽章。
拥有徽章的最大好处,是我从此有资格进入首都的花组区域。那里本来是首都的城乡交界处,富有阶层建有多处私人花园,这些花园随着时间流逝,大部分被花组党的成员买下,然后逐渐整合成一个大型的多功能休闲场所,并由于城市发展而被周边的市区所包围,变成了首都一道独特的景观。
“花组”这个名称的来源,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多个花园的组合。而花组党当然也不是正式的党派名称,它只是制度选择党的俗称。这个党派的成员拥有花组区域的地产,并把这里做为党派活动的大本营。
私有地产的性质使花组区域有权利对访客们提出非常严格而详尽的要求。简单的说,男性只能在限定的小范围区域活动,主要是区域内的某些制高点,在那里他们可以看到大部分的花组区域。只有经过许可的少数男性客人能拜访其他花组区域。遇到重大节日或活动时,对他们的限制会放松许多。
对女性则有着装和身材上的严格要求,符合标准的花组党成员可以在大部分区域活动,有少数区域只对满足更高标准的成员开放。不符合标准的女性游客与男性的待遇差不多,被分类后在相应的限定区域内活动,但她们的活动空间比男性要大一些。
那些严格的要求充满了花组党的气息,圈外人可能无法接受,但大部分花组党成员满足它们,如同自己的日常生活般的没什么两样。
但我还受女主人的约束,身为花组党的资深成员,她愿意有条件地让我定期去花组区域接受训练,并可以充抵我的家务劳动时间。她还慷慨地愿意为我支付训练用的服装费用。
一件从脚趾向上一路包裹到脖颈下沿的胶质紧身衣,连我的手臂也完全容纳在里面。它有好几道拉链可以开口以方便穿脱,但训练时会全部锁定。紧身衣在下体固定着两个特制的棒状栓塞插入我的体内,尽管它们当我活动时会给我一些带有欲望的刺激,但它们的主要用途并不是这个,而是让它们表层柔软的吸水材料吸收我分泌的液体。它们都是空心的,插在尿道中的细胶管会把我的尿液输送到那里,让我可以有大约半天的时间不用考虑去上厕所。
如此麻烦是因为我在训练期间是难以自理的。一件紧身胸衣会紧紧地收束着我的腰部,让我无法活动腰部,并使乳房更为突出。束颈会让我的脑袋保持平视,并良好地展示我的主人徽章,以及花组徽章。再往上有一个马具型口塞,它巨大的口球在内侧还有一个阳具形状延伸,把我的口腔和喉咙都塞满了。
我无法自行改变它们,一个束臂套在身后收拢了我的双臂,套筒外的皮带在手腕和肘部紧扣着,它的尖端有皮带向下绕过胯部和紧身胸衣正面下沿的扣环相连结,导致我几乎不能晃动手臂。
没有手臂的协助我只能不稳定地行走,因为一双将近腿根的长筒漆皮靴套在我的脚上,它有6英寸的细跟和近似垂直的脚掌面,靴尖点地的面积并不比细跟大多少。为了防止长长的靴筒脱落,有多道皮带用来外侧挤压它,使它紧贴着我的腿面。
整套装束仅使用了紫和黄两种颜色,邦德共和国的旗帜颜色,它们的搭配使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我,和国旗都相当近似,虽然在长宽比上有些变形。
在首都,只要看到如此装束的女人,第一反应都会觉得是花组党的成员。它是花组党的标准装束,不同款式有一些区分,但整体差别不大。凭借它可以在和花组党有合作关系的某些商家更方便的购物,这些商家愿意麻烦自己,根据徽章编号来得到买家的具体信息。
距离大约是一公里半,女主人要求我只能步行前往花组,做为训练的一部分。只有细跟和靴尖点地让这个过程变得漫长和艰难,它需要一个小时。有同样也在进行训练的,可以结伴前行,相互激励,不用担心孤单。当途中脚掌感到无法继续时,可以找一张长椅休息——它们在邦德街头随处可见,非常贴心地为女人准备的。
离花组区域越近,你的同伴会越多。毕竟六七万拥有徽章的成员绝大部分居住在首都,平均每天起码有几千人要来这里打发时间。当临近入口时,比例差异会让你产生其他闲杂人等才是异类的感觉。凭花组徽章,在入口处登记下徽章编号就能入场。
从周末前一两天到周末结束后的第一天,首都的家务女奴是最忙的,可以想见,女主人们在安排训练时间时,倾向于把它放在星期二或星期三。所以我看到了比平均值要多得多的同伴,起码有两三千人。
如此多花组成员聚集在一起,在视觉上形成了一个非常壮观的景象。所以不奇怪,现在也是游客们最多的时候,他们像在某些景点等待日出那样,等待着我们聚集时刻的到来。
间隔有一定距离,但我能听到他们吵杂的声音,其中不乏粗俗的言论,在破坏着花园早晨的宁静。
和他们相比,我们发出的声音要单调得多,主要来自于靴尖和细跟的点地。尽管这种单调很大程度上是法律所强制的:邦德的家务女奴在外出时,如果没获得主人许可,那么应该穿戴口塞和束臂套。在这个限制下,女奴想把主人家的八卦流传出去,会面临极大的困难。
很快点地声开始变得整齐,对这种大型的团体例行训练,花组党安排有专门的人来负责进行指引,她们被称为“教练”。
教练在指引时并不比我们有更多的身体活动自由,相反,身为资深成员的她们,装束对活动的限制更严格。
她们利用在路边伴随她们一起前进的小型平板车来进行指引。通过脚踏按钮或开关,控制平板车的移动,以及上面的音箱要播放什么声音。
几千穿着制服的人队列、步伐都变得整齐并开始沿着花园的“大街”,一个最大的近似环形的闭合道路行进时,从上方看起来是非常壮观的。我在电视屏幕上多次看到过这种场面。
邦德的大型活动喜欢花组成员组团出现,在游戏队伍中,她们经常是最受欢迎的方阵之一。这给以女奴为成员主体的花组党带来了众多的外围支持者,在各级民意代表的选举中,它甚至能够超过专为奴隶阶层保留的10%代表名额上限,获得的席位使它足以成为国家的第四或第五大党。
反过来的影响,也正是花组党的政治倾向于保守的原因,改变自己的受益模式总是困难的。
在邦德,“奴隶最反对改变奴隶制度,”并不是笑话或讥刺,而是社会现实。
如果说每个成员都觉得必不可少的,让自己仪态逐渐变得优美的步伐训练算是一件辛苦的事,那么训练场的主体部分给成员的感觉要好得多。
它是一个大型的家务训练场,在这里,你可以尝试完成各种家务,独自,或者与别人合作。有许多自动化的家庭器具供你进行尝试,不用担心把事情搞砸了,害怕出丑的新手们,在这里可以完全放开。
但即便是熟悉家务的成员在这里也会有收获,因为许多厂商会把自己的新产品甚至是试验样品也送到这里来进行宣传或试用。对那些喜欢新潮产品、追求时尚的来说,在这儿亲自下场,会比通过电视或广播更有主动性。
在步伐和家务训练都结束后,我喜欢到花园的右上角去,那里是花组成员的交流角。
交流角有一长列用脚踏和视控来进行操作的电脑,它们可以接受外来的信件,还组成一个局域网,可以在彼此间交流信息,当然也可以直接发布不需要网络的信息。发布者可以指定谁才能看到自己的消息。
而在电脑旁边,不,整个交流角,散布有更多的展示板,它们不仅宣示着花组党的理念,也公开发布一些较新的言论——只要发布者愿意付公开展示的费用,言论也能通过审核,她就可以在这里发表。
我收到了一位同学的信件,几个月前她便开始向我了解共和国的女奴待遇,她有点意向但又有担心。
我知道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她,担心自己的三年学院生涯白白浪费了,如果来这里,可能就还不如我选择的,直接把这三年时间用到家务女奴的工作上。
我告诉过她,三年后她多半可以像我一样适应这种工作,并有余力资助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们,在主人包办衣食住行时,自身花费能缩减到很小幅度。
她还在犹豫,想了解更多,实际上我不喜欢这种好奇心,因为一封长的回信足够使脚掌抽筋,但她的家庭状况让你很难拒绝这种询问。
愿意满足她的原因之一是我知道,她想了解的事情大部分都写在附近的展示板上,去看一遍并非难事。
我看见了两个废奴主义者,交流角宣扬花组党理念的展示区是允许外人进场的,前提是她们遵守规则。
所以她俩的装束和我差不多,但在限制的严格程度上方向是相反的。口球让她们无法说话,替代的是,装束表层写满了口号式的语言。
我记得她们的一些口号,但这些口号还没有像花组徽章那样对我具备现实吸引力。事实上,记住她们的口号和投票给花组党,对我都只是一种机械式的行为,不用经过认真思考。
我第一次认真看那些展示板,心里同步想的却是该如何尽可能的把它们变得简略些,让回信不用那么费力。
邦德是海港城市,位于一个狭长半岛的尖端。一开始它是一个防备海盗的海港要塞,然后依靠这个要塞的庇护,在外圈出现了商贸集市。这个邦德的雏形,逐渐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贸易中转港。
当王国处于内乱时,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邦德几乎不会受到战火的影响,相反,每一次内乱都是邦德商人倒买倒卖的好时机。不可避免的,当王国恢复和平后,国王们总是挖空心思要从邦德商人处征收重税以找补。这促使邦德对王国的离心倾向越来越严重。
结果是乘一次内乱时,邦德商人们从急需资金的领主和国王手中赎买了城市的自治权,逐渐变成了现代的共和国。
历史和地理环境造就了邦德的产业结构。它有与其国土面积不相称的商船和战舰队,而陆军则主要据守在横跨整个狭长半岛的壁垒沿线,防备前宗主国,王国军队可能的突袭。
在壁垒和市区间是狭小的农耕区和大量的散布其间的人工池塘,提供粮食和紧缺的水源。做为主要工业的造船业则位于港口两侧。早期积累的财富使邦德的科技水平高于周边各国,但它所有高科技行业的原料都极度依赖于进口。
邦德的文化传统植根于建国早期的海运和紧张的军事形势。由于大量的海员和军人必须长期在外,不能有确定的时间回家,因此贞操带在邦德颇为流行。但靠它来防范处于长休假期的男人和想出轨的女人,显然是不行的。限制女人出行的更多办法开始出现,而上层为了稳定海运和军人也提倡,慢慢地中上层的邦德女人开始离不开自己的女仆。而随着科技的进步,甚至连女仆的待遇也开始向昔日的中上阶层靠拢了。
相比之下,邦德的男性奴隶主要从事那些中高强度的体力活,干农活和造船业的粗重工。
邦德要求主人必须给奴隶支付报酬,以便让奴隶明白什么时候可以完成自我赎买。邦德也对奴隶征税,所以奴隶即便不能工作了,仍有一些社会福利。
做为对弱势阶层的优惠,邦德对奴隶征收的税率要低于自由民5至10个百分点。
所以在现实生活中,出现了奴隶更乐意于维持自己的奴隶身份,而不愿意赎身成为自由民的情况,为的就是享受较低的税率。
我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同样是提供家庭服务,女奴要比自由民少纳6%的税,一年下来能省下大半个月的收入,这笔钱回到我父母的家乡,相当于那里的两三个月的工资。
奴隶身份的坏处是无法自由地更换主人,以及外出时在活动上要受到约束。但这两项对我来说都不是大问题,我愿意用它来交换钱。
那些富有阶层肯定是更赞同这种观点的,对她们来说,1%造成的金额差别,也许是几亿元。
邦德有其他国家难以理解的一些女奴贵妇,她们大多已经身家过亿,却还是奴隶身份以享受税率优惠。
她们把自己的奴隶身份挂靠在某个远亲名下(邦德不允许近亲间有主奴关系),然后用合同和协议来保护自己的财产不会被这个远亲弄走,一般会要求有自己的近亲来监督管理。
当你在邦德媒体看到装扮像女奴,却就座在重大活动场合的贵宾席甚至主席台上时,不用感到怪异。
所以花组党坚定支持税率差别,认为这对自己的主体成员是有利的。在展示板中,专门为此驳斥了那些废奴主义者的论调,即税率平等。
废奴主义者认为邦德的税收制度间接在维护奴隶制度这个罪恶传统,如果把奴隶的税率调整到自由民一致,那么驱使人在合同到期后,继续充当奴隶的一大动力,经济优惠就消失了。
花组的反驳是,到底打算怎么调?
如果打算调高奴隶的税率,提高到自由民的程度,那现在在法律上就提供有这个选择。只要你想做自由民,在合同到期够钱了,足以赎买时,随时都可以进行。目前状况是奴隶们自己不愿意赎买,而废奴主义者的做法,是打算强行取消这种选择,让奴隶无法享受税率优惠,实质是打着自由的旗号取消奴隶现在的选择自由。
如果打算降低自由民的税率到与奴隶相同,那么首先国家的财政收入将降低,这会影响到国家的福利和建设。其次,邦德目前的自由民税率与其他国家是大致相当的,降低税率将不可避免地引起外来移民的倾向,但人口拥挤的邦德并不需要那么多外来移民。
花组党的总结是,废奴主义者们,拿出合理可行的方案,不要空喊口号,说服我们能够认同你。
我不知道自己归纳给同学的信件能不能解决她的所有问题,但我自己是弄清楚了许多事情。
临近中午,在离开花组区域准备回去时,我意外地在出口附近看到刚才在展示板附近的那两位废奴主义者,也在准备回去,有人正在为她们解除拘束,她们看着我微笑,似乎认出了我,我礼仪性回应了。
没走多远,她们有一个追了过来。
“小姐,我猜你是刚加入花组的,是不是?一般只有新人会去看那个展示板。”
我没有回应。但我觉得自己的沉默不动,在她看来,肯定算是默认了。
“如果你对我们的主张有兴趣,有空可以去这里,”她给我看一张像名片般的小硬纸片,上面写有地址和通讯方式。“或者与我们联系。”
我感到背后的皮带有一些挪动,“我把它留在这里了。”她肯定是学街头推销员的做法,把纸片塞在我的某个皮带间隙。
走了几十米,相信她不会看着我了,我开始尝试着扭动手臂,希望那张纸片掉下来,我看不见它,但也不喜欢在自己的装束被附加上一个显得多余的物品。
束臂套和固定系带让手臂的幅度很小,但我终于感到它应该是掉落了,我走开了几步,以便让自己难以低垂的脑袋能检查地面状况。
我看到了一张纸片,它确实掉了。
感到有些抱歉,我弄脏了街道,但无法把纸片送进垃圾箱。
但我想我已经做出了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