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无色】安柏叛逃记（第十九章） | 安柏叛逃记

…“你怎么睡在这里啊？旁边瀑布冷，会着凉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房子，熟悉的瀑布，熟悉的街道。还有，熟悉的人。
崇山峻岭，青山绿水，春风和煦，暖风习习。心心念念之人出现在眼前，她却全然不知这点心意，小猫似的贴近他的怀里。
“再这么睡下去，寒锋叔叔要来骂你咯~”
他闻见冰蕙包裹里的香气，槐花糕的淡雅香气仿佛把甜而不腻的口感送进了嘴里。瓷娃娃般可爱的美人胚子心灵手巧，每次做的糕点都是推陈出新精益求精。
她的父亲听说是蒙德来人，手艺很好，靠着这份手艺，即使是远在璃月港的璃月七星偶尔也会找他负责大型宴会所需的糕点。
“真是的，你明明年纪比我还小，不要替我爹来教训我~“
他站起身，慈爱地抚摸着个头只到下巴的女孩。微微隆起的胸部预示着她将来不俗的身姿，渐渐成熟的脸庞带给他无尽的遐想与憧憬。
如果，她能这样一直陪伴着他，两个人一起过着小日子，他打铁，她做糕点，和和美美…
“不要这样啦…我会告诉姐姐的！“
懵懂未开的冰蕙权当是邻家大哥哥拿她寻开心，依旧肉乎乎的小手像小白兔一样伸展着可爱的嫩爪。
她的姐姐水蕙有事没事会拿两个人的关系逗趣。在这座半封闭的山村，清澈的流水流淌着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
或许，一成不变也有好处，比如，他与她一成不变的近在咫尺。
“是吗？那好吧，我输了…我爹真是的，就少练了一天，老催着我上工。”
寒锋是璃月港有名的铁匠铺“寒锋铁器”的老板。出色的手艺，精湛的做工，公道的价格，这些让他经历了风风雨雨，把店铺经营到了今天。
未来被人唤作“老章”的他，这个时候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如果让他有机会天天赖在温婉的冰蕙身边，他宁可天天旷工挨老爹的家法板子。
“又开玩笑了。寒锋叔叔是在关心你。有一门稳当的手艺，总比游手好闲来得正派。“
冰蕙明知他是在开玩笑，性格认真的她还是尽量劝他正经。寒风铁器的名声在璃月有口皆碑。他只要好好接班，生计不愁。
可能只有在归海面前，冰蕙往往会把最迁就的一面展现无遗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随口一说。（打开包裹）嗯~口感不错，这次放了冰糖吧？”
甜甜花制成的冰糖沁人心脾，甘甜爽口余韵清心。面前待放的花骨朵手艺精湛，他吃得心甘情愿好不自在。
试看梯田花海大树下，一位少女与一个少年席地而坐，她松鼠般可爱的双眼吐露出真切的关怀，他打铁练出来的身材包容了这份柔情，还有什么比这一幕更清新呢？
“章哥哥你吃出来了？嘿嘿，这次我想着做点新的。”
这样的笑容，怎么能不让人想占为己有呢？
“待会我和姐姐会拿给归海哥哥一些的。刚才找不见他，问了老伯说是在梅花桩练功夫。”
提到名叫归海的小伙子，她眼神蓦地多出了一份别样的开心与期待。是啊，封闭的大山改变不了少女喜欢英雄的心趣，比起希望稳当做好父亲事业的他，归海那样有志航海经风历险的帅小伙又怎能不说是将来可能的英雄呢？
“是吗？那你得做得口味重一点。流汗的人需要多吃点盐。”
要想拉近与“小妹妹”的心理距离，他不得不把那个嫉妒的少年作话题。不过，他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
他年纪比较大看得出来，她的姐姐、活泼开朗的水蕙也喜欢归海。按他的理解，冰蕙若是知情，早晚会把归海让给姐姐。
寒锋与冰蕙家长关系挺好，所以他有自信说服父亲上门提亲。
“嗯，嗯，谢谢章哥哥，我会去做的。”
小鸡啄米的点头萌化了他憨直的心灵。体贴温柔的性格送予了他光明的希望。
虽然冰蕙现在还很单纯看不出来，早早晚晚，姐妹情会让她主动放弃懵懂的情愫，他但凡一片热忱不动摇，她肯定会被打动的。
怀中给他喂食糕点的她不明白，现在这样亲昵的动作对没有血亲关系的“兄妹”已经有了别样的意味。他依然是可以依靠的大哥哥。她依然是纯真无邪的小女孩。
“章哥哥，我听说你好像上次打错了一件铁器，寒锋叔叔狠狠骂了你…不要紧吧？身上有没有受伤？我带了一点跌打药。”
寒锋长着一副憨厚的面孔，对手艺却是不折不扣的认真，那次见现在的小章心不在焉把工序弄错了，气不打一出来抄起竹竿那是一顿胖揍。
至于心不在焉的原因…水灵灵的小“猫”注视他，他不好意思把腼腆害羞脱口而出。
“怎么了？现在还很疼吗？…呀！是不是我没注意碰到了伤口？对不起，我马上…”
眼见她惊慌失措要离开身边，温暖的触感即将为暖风的冰凉取代，他情不自禁拉住了行将离去的小手。
“不是这样，我现在没事的。再说了，从小被父母打是常有的事…对不起，你不要哭嘛。我真的没事，真的！“
相对于“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璃月人，蒙德来的父亲从不会随意对冰蕙姐妹使用暴力。冰蕙仅仅是想到小章挨了打却为安慰她强打精神，豆大的泪珠哗啦啦滴落在地上。
他赶忙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一边紧紧抱住她。爸爸从小就教育他，让女孩子哭的男人没出息。
“你瞧，我现在不是还能跑到田里来看风景吗？没事的。”
她确定他真的没有骗他，方才停止了子规啼血的啜泣。这个时候的冰蕙关心着轻策庄所有心疼她的人，大家都夸她是个好姑娘。
如果…仅仅是如果，陪着看星星抓麻雀的人，是他，不是归海…
“章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能帮忙，我会努力的！”
傻姑娘，我最想的事就是你。小章性格和老爹其实一样憨厚，面对她天真无邪的面容，他宁愿选择假以时日，而不是打破现状。
也许到时候，她会明白，他比归海更合适，两个人一起过小日子。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做的糕点怎么这么好吃。要是以后嫁了人…啧啧啧，那可真的是新郎官的福分。”
她听了满面潮红像煮熟的螃蟹样滚烫，小拳头微微锤了身旁所依偎的他。
“不要乱说…我还小，嫁人什么的还早…爸爸告诉我要好好学糕点…”
他不清楚的是，其实她早久清楚，姐姐水蕙与她一样对归海另眼相待。姐妹两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言不由衷的过程已经泄露出彼此的心结。
如果…归海愿意的话…我不想离开他…只要他喜欢，怎么样都可以…
“章哥哥，你真坏，欺负人家年纪小。”邻家大哥哥总是能给她一些安慰。也许，以后他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生子，做好寒锋叔叔的事业。
到那个时候，她还是愿意把他当朋友。不过，待遇不应该超过归海。
“不如说你欺负我吧？好了，糕点吃完了，伯父伯母这会儿…哟，我都没注意，你看，怎么都这个天了！快回去吧。”
关爱女儿的冰蕙家长要是中午时分见不着冰蕙，恐怕得把全村发动起来找女儿吧？
“知道了。对了，章哥哥，不要跟寒锋叔叔顶撞哦。我走了。“
她走了，跌打药还是留下了。小章赶忙跑回家，心知儿子旷工的寒锋自然抄起家法板子准备动手，却见他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唉，你要是有一半对女孩子的心思用在学手艺上，我现在就敢让你接班。“
他听了大惊，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貌似被父亲发现，嘴上照旧含糊其辞希望糊弄过去。
“什么女孩子啊？爸，您别瞎想，我就是想去偷个懒。“
寒锋对自己儿子那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偷个懒？那为什么身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糕点香气？
不过他不会因为这个事怪儿子。冰蕙那丫头确实性格持重讨人喜欢，长得好看自不必提。儿子这个年纪知道想女孩子，说明儿子很正常。再说能挑中冰蕙那样贤妻良母型的美人坯子，说明儿子有眼光。
寒锋对未来的孙子孙女越来越有指望了。
“爸？怎么了？不拿板子了？“小章只是奇怪，平时知道他不好好学习的父亲这会儿铁定把他打得浑身如烙铁烫过，怎么今儿转了性子先想起事情来了？
“儿子，你就告诉我一句话，你喜不喜欢冰蕙那丫头？“
小章懵了，遮遮掩掩含苞待放的情愫，到了父亲这里是如此的直白，却正好是他最挂念的事。
“爸，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气糊涂了？“他暂且权当是气糊涂了的胡思乱想。
“你就给你爸我交个底。你对冰蕙怎么想的？“
父亲难得严肃起来，不同于暴打他时的怒气冲天，不同于指点工艺的一丝不苟，这会儿的严肃让他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父亲的眼神出卖了对独生子的关心。如果没有这个独苗在，寒锋在璃月摸爬滚打创下的老店到底为的什么？
这次把店暂时关张，回到村子里监督小章学艺的同时，他想把儿子的终生大事安排好。
“我…我喜欢她。爸，您问这个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和她爹认识吗？我看这丫头不错，儿子你挺会挑的。这么样吧，等她爹游历外地回来，我跟他提你的事，怎么样？“
寒锋在村子里虽然称不上凶神恶煞，轻易求人的事却是极少做的。为了儿子的终生幸福，他这个爹难得豁出去一把。
“爸，我和她的事得慢慢来…她不着急的…”
儿子的不上道把寒锋气着了，要是这会不赶紧安排好，天知道哪家小伙子带着她就跑了。
自家儿子小章哪儿都随自己，就是主动争取机会这点不如自己。他哪里知道别的人家想的哪一出，继续这么无动于衷细水长流，早晚得把冰蕙便宜给别人家当儿媳。
“我说你啊，知道旷工骗她聊天，咋就不敢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还是说，你知道她心里有人了？”
小章哑口无言，他确实知道冰蕙貌似心有所属，因为心疼，他还真的不愿意现在就摊牌。
“看看，我说准了不是？儿子啊，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说我什么？说我笨？说我傻？”小章想着按平时挨揍的流程糊弄过去。
“你还知道笨啊？你让我说你什…算了，这个事我替你去说。儿子啊，以后你是要接班的，你得记着做事要知道争取，不然别人比你积极，什么机会都落不到你头上。”
虽然儿子情感方面没有经验笨的很，好在他也是个能一心一意知冷知热的人，寒锋就等冰蕙父亲回村子当面提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先跟未来的亲家母通气再说。
“爸，谢谢你。我会好好对她的。“
到了这一步，小章还能再说什么呢？找个合适的时机，他会跟那个白玉团子表白。
父亲说的没有错，归海那小子比他心眼多，要是继续这么拖下去，没准他真的敢玩出什么新花样来，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
人也许会对很多东西宽容大度，最少他做不到默认心上人躺在情敌的胯下。
占有欲未必是爱情，爱情没了占有欲却很容易变成不负责任的杯水滥情。
到了这会儿，他懊悔不已，为什么刚才没有干脆顺着气氛把话全说完？趁着机会，对冰蕙明确态度，要是赢了，他喜迎未婚妻；要是输了，他也不后悔。
“知道就好。唉，儿子你确实眼睛挺贼的。她人不错，咱们家有这位儿媳算是造化。“
——咦，我这是在…哦，对了，我是听了别人说天衡山有产金遗迹，不是跑过来找了一夜没合眼吗？
小章躲在山洞睡了好几个小时，山外面狂风怒吼惊涛骇浪传入耳中，无异于平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等他醒来，洞口外早已是风清天晴，不复先前的可怖之境。
这些年攒了这么多钱，足够他去走提瓦特大陆寻人了。打算暂时关张的他，这次其实是临行之前最后再找一点钱，毕竟穷家富路，出门找人难免多花钱。
冰蕙，你到底去了哪里？自从多年前你和你姐姐去了璃月港，轻策庄再找不见你和你女儿的身影。
前两次我都错过了你，第一次让你跟了归海，第二次让你消失无踪。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松手了。
我后悔顾忌什么全村人的风言风语，没有想明白。提瓦特大陆这么大，你到底去了哪儿？
他没有刻意眺望大难过后的璃月港，那儿的繁华若是没有心上人的身影，纵使金山银山又有何益？
临行之前，他还得把一副打好的兵器交给客户。她名叫荧，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听说是为异世界来的旅行者。
当然，她是万分没有冰蕙千分之一可爱的。
找不到遗迹的老章不再耽搁，打算先回吃虎岩把客户应付好再关张去外出寻人。巧合的是，偏偏吃虎岩没有遇上这次的大难，冰蕙也将和安柏一块簇拥“女士“来璃月，不知是不是冥冥中上天眷顾这位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