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爱祥】丰川祥子在跟千早爱音接吻,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5.20特别短篇) | Mygo同人短篇 –

【观前须知】
①因为是5.20所以加更一篇短篇……说是这么说写了一下午居然也有1w9的字了
②灵感来源是nga安科“如果Crychic和平解散”最近两天更新的爱祥回,虽然写出来已经是别的故事了
③OOC注意,迫害喵梦注意(噗嗤),新手(?)写作注意,拙劣的文笔模仿注意
④还有一些点子没写出来,如果有人想看的话可能会写后续吧……开的坑太多了填起来都在排队了,目前已经是将Mygo文全部往前拉条插队的状态,总觉得会被骂

——总之这是剪切线——

——青春期少女的烦恼或许不够深刻,但种类绝对是多彩多样、五花八门。

从让人昏昏欲睡的课堂到分数极其难看的卷子;

从一起组乐队到乐队因为各种原因分崩离析;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恋爱相关的烦恼——说出来羞人、不说又憋着慌,尽管在成年人看来只是令人有些怀念的小事,但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来说,这些小小的烦恼若是一点一点地累积起来、迟早也会膨胀成不可忽略的无解难题。

——丰川祥子,最近就有这么个烦恼。

不过,无论是她的自我认知、还是一些客观因素的影响,现在的她很难被称之为“普通的青春期少女”。上述的烦恼,基本也跟她无关……好吧,【大概还是有那么一条】跟曾经的她有些关系,但不会是第一条,也不会是第三条。

……也不对。

硬要说的话,现在这个烦恼姑且可以被归类在第三条——也就是【恋爱】相关的条目里。

“……。”

不对,不能这样盘。

这太可笑了。

长话短说,丰川祥子的烦恼跟“梦”有关、也跟“接吻”有关;更准确的说法是——丰川祥子,【梦到了自己跟别人接吻】。

叮。

微波炉提醒着她: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她没有拒绝这份无机质的邀请,打开微波炉、将里面的便宜便当拿了出来。

“我开动了。”

在她掰开木筷子的同时,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分成了两半……不,应该说是三块。

第一块是【理性】,理性告诉她最好不要继续回忆昨晚的梦境,这对她来说不太好,过去那个软弱的她已经死了,自己不是什么普通的女高中生、不需要去做一些对常规JK来说理所当然的事情,比如为了一场仲夏夜之梦纠结个半天。

第二块则是【感性】,感性在说昨晚的场景是教室、跟自己接吻的女孩子还穿着羽丘的制服,你理性再不根据这些信息进行一个理性分析的话就只能野性……呸,是感性发散了。不说话是吧,行,买定离手,咱觉得有可能是高松——

“啧。”

——丰川祥子咂了咂舌,这通常是她现在这个乐队里某位鼓手的表现差强人意时、她开始斟酌要不要上压力以及要上多少压力的前兆。

顺带一提,如果那位鼓手当天的表现连“差强人意”都做不到的话,她会直接露出微笑:毕竟,这意味着她连“斟酌”这个消耗脑细胞的前置动作都不需要了。

理性说,真别继续想下去了,那只是一场梦,丰川祥子,现在的你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情感——你没有资格当那个怀春少女,更没有资格去期待一场恋爱、一个轻柔却甜蜜的吻。

感性对此嗤之以鼻:是,丰川祥子,你的生活是苦,你闭着眼能闻到酒精的味道、一睁眼能看到满地便宜啤酒罐,你上学要为了奖学金拼命、课间要为了躲开前队友拼命、放学要为了乐队拼命,都拼成这样了做个美梦怎么你了,回味一下又怎么你了。

“……。”

面无表情的丰川祥子,注意到这半价便当的炸鸡块又大又香,嘴角微微上扬:今天运气真不错。

理性悟了,看来相比起昨晚的梦,还是丰川祥子的第三块碎片——【本能】更重要。

感性问什么是本能,理性说,是丰川祥子饿了,本能让她赶紧干饭、别想些有的没的。

——但它错了,丰川祥子也错了。

丰川祥子有个习惯,她喜欢将便当里最美味的那一块肉留到最后享用——所以,她先挑了一块小一些的鸡块放入嘴里。

——小小的,有点像梦里的樱桃小嘴。

“……?”

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蓝发的少女眨了眨眼睛——三秒后,她觉得自己最近大概真的是累了、压力大了,才会开始胡思乱想。

樱桃小嘴。

“……。”

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自己的感性现在应该开始撰写落魄大小姐风格的简易食评,来上一句“不愧是原价1500日元的高档便当跌丝袜”或者“650日元就能拿下真是赚到了跌丝袜”之类的心理活动描写——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脑海里好像只剩下昨晚的梦了。

十分不对劲。

丰川祥子将嘴里的鸡块咽了下去,残余在唇边的油腻与香气让她皱了皱眉:梦里的那个吻很轻、也很温柔,但余留下来的淡香却让她欲罢不能……

咚。

——蓝发的键盘手,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兼职了鼓手、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本就有些破旧的矮桌被这一击损耗了几年寿命,但它那粗暴的小主人如今并没有余力在意这件事:她发现,自己的理性好像也跟着感性一起暴走了。

感性说,咱觉得那人就是高松灯没错了,你丰川祥子能惦记的羽丘学生还能是谁,那人穿着羽丘校服、又让你主动亲上去,必然就是你那又想切割又放不下的前队友,嘻嘻。

理性说不对不对,好好回想一下梦里那个人的脸。

——祥子闭上眼睛,却只想起了一团马赛克……呃,唯美一点的说法是,那位少女的脸非常模糊,有点像是某种此世不存在之物。

感性有些疑惑,难道是什么杜撰出来的角色?这也是Ave Mujica世界观的一部分?

理性摇了摇头,说是羽丘校服不够中二,估摸着跟乐队世界观无关。

感性急了,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那丰川祥子到底是跟谁Kiss了?

理性说你别急,确切的说法不是“丰川祥子跟谁Kiss了”,而是“丰川祥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里跟哪个她暗恋的人嘴对嘴接吻了”才对。

丰川祥子面无表情地扒了口饭,她有点不想继续思考,但她的脑细胞自己动起来了,大概这也是本能的食欲得到满足之后的必然展开——早知道直接饿晕过去得了。

她开始忍不住去回忆昨晚的梦。

——放课后、黄昏、夕阳。

——背对着课室窗户的少女,似乎在对着我笑。

——是谁先动的?

——是我。

——是我主动走了过去。

——我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是在笑么?

——我,在笑?怎么可能。

——确实不可能,所以这只是一场梦。

——因为是一场梦,所以,我主动吻了上去。

——不是脸颊也不是额头、而是嘴对嘴的接吻。

——我吻住了她,她没有拒绝、而是给予了我回吻。

——温柔、轻淡、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嘴唇与嘴唇之间的一次意外碰撞。

——但是很甜、很温暖。

——像是春天的太阳一样。

“……。”

直到本能开始重新催促,丰川祥子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放下了筷子、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感性大呼内行,不愧是想了三个晚上才想出Ave Mujica这个名字的高手,刚刚这段描述真浪漫。

理性笑了笑,说这种笔力放到同人界内好像那么个新手初出茅庐,看看得了,清汤寡水谁会爱看。

本能说呃啊饿了饿了,想吃抹茶芭菲……呸,是炸鸡块便当。

丰川祥子什么也没说。

她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她捕捉到了一抹【粉色】。

是樱花么?这梦已经浪漫到要在教室里撒樱花搞滤镜的地步了么?

不对。

——是那个人的【发丝】。

她猛地睁开眼睛:粉发的少女、粉发的学生、粉发的同学……她认识的人里,有这个发色的人么?

有。

感性和理性,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看来不是高松灯呢,太好了,丰川祥子,你不用因为那本没收下的笔记簿而在梦里被小灯揍一顿、或者拿石头砸你了。

当然,高松灯那么好的孩子也不会这么做就是了,哪怕你伤透了她也一样,哈哈、嘻嘻。

“……。”

片刻后,丰川祥子用筷子将感情和理性连着炸鸡块一起夹起,塞入嘴里、再狠狠嚼碎。

她感觉自己是真的精神压力太大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一定是队内的鼓手表现不佳为她累积了过多无谓的压力,下一首新曲的bpm再往上提一下好了。

就在这时,本能拖着它的小弟【习惯】发出了抗议:你刚刚吃的是本应留到最后的、最好吃的那块炸鸡!

蓝发的少女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没事,只是炸鸡块……不对,只是一场梦而已,吃了就吃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反正也不会再梦到一次了。

“我吃饱了。”

炸鸡便当突然变得索然无味,祥子三下五除二地把它解决掉了,连带着本能的空腹感一起。

周末要结束了,明天还要上学,吃完饭早点睡……不,还是再琢磨一会儿下一场演出的事情吧。

什么穿着羽丘制服的粉发少女,这种人,她丰川祥子不认识、也不会再梦到了。

毕竟,软弱的自己已经死了,这种无聊又不知羞耻的梦,一点也不适合她。

——这么想着的丰川祥子,今夜跟梦中少女接吻时长、延长了约莫五秒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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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少女的烦恼或许不够深刻,但种类绝对是多彩多样、五花八门。

从让人昏昏欲睡的课堂到分数极其难看的卷子;

从一起组乐队到乐队因为各种原因分崩离析;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恋爱相关的烦恼——说出来羞人、不说又憋着慌,尽管在成年人看来只是令人有些怀念的小事,但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来说,这些小小的烦恼若是一点一点地累积起来、迟早也会膨胀成不可忽略的无解难题。

——千早爱音,最近就有这么个烦恼。

第一条虽然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把关键词换成“吉他水平”和“被队内鼓手训斥”的话,好像也算是可以成立的小小烦恼;第二条更是重量级,字面意义上的沉重经历为她的履历留下了浓墨的一笔——不过,当前这个困扰着她的最大烦恼,硬要说的话应该被归类作第三条。

“唔……”

上学路上,粉发的少女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知道的只会觉得她是昨晚没睡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梦里跟什么蓝发双马尾的神秘美少女接吻了呢。

长话短说,千早爱音的烦恼跟“梦”有关、也跟“接吻”有关;更准确的说法是——千早爱音,【梦到了自己跟别人接吻】。

还好,现在大伙都不知道了。

“……难道说,我也到这个年龄了?”

千早爱音是一个正常的女高中生,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她是有些小毛病,比如爱慕虚荣、比如有些小聪明、比如有些缠人——但除此之外,她觉得自己无论是脾气、性格这些内在因素,还是身高体型外貌这些外在因素,都完完全全处于正常人的行列,她是个普通的JK,理所当然地可以做一些跟恋爱相关的美梦,比如和美少女Kiss。

“……不对。”

这、这不对吧——跟美少女Kiss,算是普通又理所当然的梦么?

归根到底,“普通”和“理所当然”是什么?

“小、小爱……?”

“诶?啊,Tomorin,早上好!”

友人的呼唤将千早爱音的意识从白茫茫的哲学大宇宙拉回现实,她干笑了一声、打了个招呼,跟着高松灯一起走进校门。

“……小爱,在想事情?”

“啊,嗯……算是吧。”

——跟前桌的好友兼乐队同伴走在一起、脑子里却想着昨晚梦到的美少女,这种事是打死都不能说出口的。

而且还是【连续两个晚上做同一个梦】。

说是这么说,大侦探爱尔摩斯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把这个连环梦就此搁置——实不相瞒,这人的找事能力确实一流,无论是给队内的鼓手或者贝斯手找事、还是给她自己找事,皆为一视同仁、一等一的烦人。

大侦探爱音,认真探案,让我们先回忆一下昨晚梦境的细节吧——

——放课后、黄昏、夕阳。

——空无一人的教室,唯我一人独自守候在窗边、背对着日落。

——日落不会等我,那我又在等谁?

——门被打开了。

——她来了。

——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想要向她打声招呼、却看着她直直地走来。

——原来如此。

——她吻了上来,我没有拒绝。

——我给予了得体的回应,或者说回吻。

——她笑了,轻唇微启、好像说了些什么。

——然后,那好看的双唇又在我的唇间轻轻点了一下,接触时间持续五秒。

——日落了,我的内心平静如湖水、因为她是倒映在湖面上的月光。

——蓝色和金色,宁静、而皎洁。

“小爱……?”

直到友人的再次呼喊,千早爱音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停下了脚步,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不动,知道的只会觉得她昨晚没睡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月之森种小黄瓜种的。

“啊,诶?我又走神了?”

看到高松灯面露忧色,粉发的少女立刻补充道:

“啊哈哈,抱歉,Tomorin,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

“这样啊……”

这下好了,现在高松灯知道了。

以她的性格,下一句台词必然就是:

“……那,今天放学后的练习要不要……?”

“没事啦没事啦,大不了我一会儿午休的时候补个觉~”

“真的没事…?”

“噗,Tomorin是在担心我么?”

爱音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这位友人总会露出一副像是受惊小动物一样的可爱表情,唉,在这待着也太可爱了呀,太可爱了。

“嗯……我怕小爱难受……”

“放心吧,我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勉强自己哦。”

——此乃谎言。

说是这么说,但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而千早爱音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这类小聪明。

她善于察言观色、善于在人际关系的网络之间周旋、善于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啊。”

“……。”

——以及,善于跟美少女偶遇,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

注意到粉发少女的视线,高松灯回过头去、恰好跟正从教室里走出来的、【蓝发双马尾少女】。

“啊……”

小企鹅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嘴,她想对着这位昔日的友人说很多很多的话,但却又不知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开口——那个写有她内心呐喊的笔记簿,真的还能送出去么?

她不知道,同时,她也不知道她旁边的千早爱音,此刻也正在心里呐喊着。

——是她。

蓝色,金色,什么湖水什么月亮……是她没错,哪怕梦里的那位少女、脸上蒙了一层迷雾,但千早爱音这个人又有小聪明又不会闹别扭、不是那种明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要硬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的笨蛋——简单来说就是,千早爱音已经做出了判断:眼前的【丰川祥子】,正是她昨晚和前天晚上的梦境中人。

“……贵安。”

最终,是梦境中人冷冷地瞥了小企鹅一眼、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近乎怜悯的看不起人的让人火大的态度打了声招呼,随后潇洒地高冷地毫不留情地走入教室——这套动作堪称完美,好像那么个大反派。

如果没有同手同脚走路顺拐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显然,丰川祥子也意识到了什么。

回到座位上的她,此刻非常冷静,冷静得快要吓死了。

——是她。

粉色的、温暖的、甜美的——是她没错。

不对,有错。

不能承认、无法承认、必须否认。

丰川祥子将课本摊开,哗啦啦地翻阅起来,像是在搞什么量子速读:她必须坚定地认为,自己昨夜和前天晚上的梦境中人必须肯定绝对不会是【千早爱音】。

她是个很讲逻辑关系的人,她不可能梦到一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人——她们见过很多面么?没有吧,也就那么一两次。

那她们之间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么?没有……呃,嗯……

“……。”

……就当是有了,但她们的过去、现在与未来,都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了。

不会再见面了。

丰川祥子闭上眼睛,在心中做出了上述判决。

——是夜,她和千早爱音在梦中再次相见,当着梦中高松灯的面在教室外面接吻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千早爱音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女孩子。

所以,在钢琴声响起的三秒后,她轻轻地推开了门、进入了房间。

沉浸在音乐之中的丰川祥子慢了一拍才注意到这件事,但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停下跃动的指尖。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德彪西的名曲,也是她们二人初见时、祥子演奏的那首钢琴曲。

爱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到了墙边的座位上,成为了一名安安分分的听众。

——♪——

直到一曲奏毕,粉发的少女才用掌声提醒奏者、不要真的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

“……找我有事么?”

蓝发双马尾的少女合上琴盖,她已经没心情继续弹奏下去了。

“没有啦,只是刚好路过的时候听到了钢琴声、就进来欣赏一下——祥子同学,果然很厉害呢。”

“阿谀奉承的话就免了。”

丰川祥子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

“如果是为了高松同学的事情而来,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或者,我走也行。”

“不是啦!”

“不是?”

那还能为了什么,难不成你也跟我一样、昨晚梦到了我们在教室外面接吻、而且还是当着灯的面——

“……。”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丰川祥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还好,她高超的演技让她绷住了脸上的表情。转身、踏步、离开房间,丰川祥子的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万分——

“等……祥子同学!”

爱音只能看着她潇洒又冷漠地离开教室——并在三秒钟后黑着脸回来、拿起忘在钢琴边上的手提包,然后再次不那么潇洒但依旧冷漠地离开教室。

临走前,她还是停下脚步、瞥了粉发的少女一眼:

“吹奏部的成员马上就要来了,你也最好赶紧离开。”

说罢,她不再回头、径直离开。

——是夜,她和粉发的少女再次于梦中相会。

“等等……吹、吹奏部的成员马上就要过来了……”

——她被逼到钢琴上,屁股坐到了琴键、发出了不和谐的噪音。

真是不敬。

“哼嗯~昨天是谁想要‘加时’来着~?”

——梦中的粉发少女,轻轻地用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在丰川祥子眼里,对方的眼睛被粉色的、质感类似某种油漆的色调划去,只露出了下半张脸。

露出了,那让她忘不掉的双唇。

“……来吧?”

指尖微微用力,从温柔的挑弄变成了带有一丝强迫的掌控:粉发的少女捏住了祥子的下巴,让她无法挪开视线。

“……嗯。”

丰川祥子,仍旧没有拒绝今晚的吻。

……………………………………

丰川祥子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女孩子。

当她判断自己现在的精神状况极其堪忧、很有可能演变成某种更加严重的心理疾病之后,她决定放下身段、摇人帮忙。

但是,考虑到“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定律,她能摇的人只能是自己——所以,她决定摇一摇自己那被嚼碎的理性和感性。

她需要好好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羽丘的食堂内,祥子领着自己的免费午餐、找了个极其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如果只是一天两天还好,但【每天晚上】都会做相同性质的梦,即便是冷酷如丰川祥子也很难当作无事发生去看待。

她必须搞清楚“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梦里的主角会是千早爱音,为什么她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傻笑,为什么每次做完这样的梦都会觉得自己的身心舒坦不少、压力骤减。

此事至关重要,这种无厘头又无法阻止的梦境已经影响了她的日常生活和非日常生活,她现在甚至连拷打队内鼓手的时候都会因为心情太好而无法说出什么狠话,这让她的心情不太好。

——简直就像是,自己被梦中的少女彻底拿捏了一样。

这不妥。

“此事,议一下吧。”

丰川祥子在脑内自言自语着,摇出了她的好帮手:她的理性和感性。

理性说,呃啊理性理性,你还真是高高在上呢。

“?”

感情说,呃啊感性感性,你真是满脑子都是自己呢。

“??”

没有收到邀请的本能说呃啊本能本能,肚子饿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祥子决定听肚子的……呸,是听从本能,先吃一口薯条再说——别问为什么羽丘的食堂有薯条,问就是很噜~♪

补充了盐分和热量,祥子本就一团浆糊的大脑变得更加不好使。即便如此,她还是逼着自己开始思考:

——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无法理解,她最近满脑子都是乐队和工作的事情,生活中一点暧昧的元素都没有。如果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话,她的情况就是连“日有所思”的这个“思”都不存在,怎么可能会夜有所梦呢?

理性,你怎么看?

理性说,哈哈,我不看!

“……。”

丰川祥子又摄入了一根薯条,转头询问她的感性——虽然她其实早就想舍弃这部分的情感,但说实话,她只是个人类,姑且还做不到断绝七情六欲,也只能先放着不管了。

总而言之,感性,你怎么看?

感性说,我也要违抗你的命令!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丰川祥子有些头疼:难道说,自己真要去看医生?但先不说费用的问题,光是让她对着医生说“医生医生,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自己跟隔壁班的同学接吻是怎么个事……对,没错,她也是女孩子”——还是别继续想下去了,这太恐怖了,比十万个长崎素世还恐怖。

本能说,呃啊本能本能,事已至此先干饭吧。

丰川祥子说你就没别的台词了么。

本能脱口而出:既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情,那干脆就顺从本能、享受呗。

——这句话,触动了丰川祥子内心的柔软之处……开玩笑的,只是单纯地勾起了她潜藏在心底的某种欲望。

某种、本该被她亲手埋葬的、对于“温暖”的渴望

——于是,当天晚上的梦境,她坐到了粉发少女的大腿上,嘴里叼着一根薯条。

“……~♪”

丰川祥子眯着眼睛、微微昂首;对方笑了笑、说了句“真调皮呢”,然后咬住了薯条的另一端。

今夜的pockey game、油盐含量颇高。

……………………………………

“小爱,最近很累么……?”

麦O劳内,高松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有些担忧地看着对面的友人。

“哎?没有啦没有啦……呃,硬要说的话,也就是睡眠质量有些问题。”

此乃谎言。

千早爱音咬了口薯条:实际上,她这阵子每天晚上的睡眠质量都好得不行,除了一开始那几天有点不适应以外,剩下的日子几乎都是睡得饱饱的、醒来还能回味一下昨夜梦中的吻,一整天的心情都美滋滋的。

但在旁人眼中,她就表现得有些容易魂不守舍、时不时还发出傻乎乎的笑声——至少高松灯看到的是这么一回事。

“真的……没事?”

“没事啦没事啦,抱歉哦,让Tomorin担心了。”

“唔,不用道歉……小爱、没事就好。”

善良的小企鹅露出了安心的微笑,不知为何,爱音的心底浮现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背德感】。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粉发少女强掩着内心的悸动,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自然能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有些沉沦进去了——或者说,她开始期待每天晚上的入梦时刻。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归根究底,她跟丰川祥子并不熟络,对方也并不打算跟她拉近距离。尽管梦中的她们不知为何是能够肆意拥吻的关系,但在现实中,她和她之间的因缘纠缠相当微妙——隔壁班的同学、初转学时的偶遇、两支乐队的藕断丝连与因果……粉与蓝并非完全平行的两条直线,但二者交错的点又极其模糊,饶是爱音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跟祥子之间的距离为何。

所以,为什么会是祥子呢?

侦探爱音认真探案,她的头顶飘出了一个戴着眼镜的Q版爱音、摆出了“O_o”的表情,开始了思考——高松灯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粉发少女头顶的空气、侧了侧脑袋。

千早爱音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性取向,事实上,她这几天也在互联网上进行了相关的情报收集、还做了好几个心理测试——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女同性恋,但她好像也并不抗拒跟可爱的女孩子谈恋爱、牵手手、亲嘴嘴、做羞羞的事情。

也就是说,如果丰川祥子真的愿意跟她这么做的话,她觉得她可以是女同性恋。

这么一想,逻辑似乎通顺了些许:梦境中人之所以是丰川祥子,很有可能是因为她非常符合千早爱音的审美。

当然,这不是在说爱音认识的人里没有其他人能入她的法眼——倒不如说,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的交际圈美少女含量极高。

这似乎成为了某种反证:为什么梦到的偏偏是丰川祥子,不是Tomorin、不是Soyorin、不是Rikki、也不是乐奈酱呢?

千早爱音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开始对自己进行心理分析:分析的结果是,她这个人本质上还是胆子小,做梦都不敢做个大的,所以她不会梦到跟小动物接吻、不会梦到跟爆裂鼓手接吻、不会梦到跟家住靠海临江45楼大平层的寡妇风格JK接吻,更不会梦到跟真正的猫咪接吻。

简单来说就是,这几个人跟她太熟了,熟到她不敢造次;而长得又好看、跟自己的距离感又恰到好处的丰川祥子,自然就成为了她在梦中拿来霍霍的最佳人选。

“呜……”

“小爱,怎么了……?”

“Tomorin,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过分……”

“哎、哎…!?”

——千早爱音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在意识到自己或许正在利用祥子——哪怕只是在不受控的梦里——之后,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罪恶感。

那可是丰川祥子,是Soyorin她们的前队友、是对于Tomorin来说的重要之人——

“……。”

——愧疚、罪恶,然后是隐约浮现的、名为【背德】的愉悦。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

“小爱……?你的脸好红……”

“呃,嗯,可能是热着了吧!最近的天气真热呢~”

“嗯……团子虫、会被晒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千早爱音的小脑袋瓜开始飞速运转,尽管她并没有什么放不下的自尊,但这种事情就算要找人商量也很羞耻——更何况,她根本没有什么很好的商量人选,总不能跟个中二病一样和自己脑内的“理性”、“感性”什么的开个会吧。

试着跟Tomorin聊聊?总觉得这孩子是这类话题的绝缘体……

试着跟Rikki聊聊?呃,总觉得会被“哈!?”一声然后骂一顿……

试着跟乐奈酱——还是别难为猫猫了。

“……。”

有了。

千早爱音想起了她的最佳损友兼不退出同盟盟友,长崎素世女士。

坐言起行,经过二十三分钟左右的死缠烂打,她成功地将这位贝斯手小姐约了出来。

“……说吧,怎么回事。”

看到粉发少女面色凝重,长崎素世有些意外、将快到嘴边的讽刺与调侃收了回去。

“是这样的,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呢,呃……嗯,是我个人的事情,不是什么‘我朋友’的事情。”

“嗯嗯,是是是,你有一个朋友是吧……嗯?”

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

“Soyorin,是这样的——”

千早爱音是个实诚的女孩子,她觉得很多事情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总是藏着掖着的话,迟早会憋成更严重的问题。于是,除了那位【少女】的真实身份以外,她将这阵子每天晚上的遭遇都尽可能精简又准确地向长崎素世描述了一遍。

听完爱音的诉苦,亚麻色长发的少女点了点头、放下了茶杯:

“爱音。”

“嗯、嗯?”

“这算是在对我性骚扰么?”

“不算吧!?”

“……说实话,我有点不想管你。”

“Soyorin,拜托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找谁倾诉了!要是Soyorin也不愿意帮我的话,我(わたし↑)……!”

“别用这种语调说话!”

长崎素世眉头紧皱,险些触发PTSD,但看到对方表情如此委屈、言语近乎恳求,这位容易心软的贝斯手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

“梦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你能随意操控的,但你听说过明晰梦么?”

“嗯?”

“简单来说……”

长崎素世深入浅出地讲解了一下明晰梦的原理,曾经,她为了能让自己梦到Crychic没有解散的世界线而努力钻研过这方面的知识,尽管最后以失败告终,但相关的经验还是有点用的。

“如果你不愿意继续梦到那样的……呃,嗯,情景,那你可以试着让自己在梦中‘醒来’、拒绝那个女孩子。”

“可是,这样显得她好可怜……”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么?”

长崎素世皱了皱眉,她觉得她的耐心已经要到极限了,但眼前这个平日大大咧咧的粉毛居然真的会为了这种蠢事苦恼到需要找她求救,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又让这位贝斯手习惯性地想要照顾好对方:

“梦里的那人是你的熟人?”

“呃,也不算……只能算是认识的人吧?”

“为什么会梦到她、而不是别的什么熟人?”

——这句话由素世自己来问的话,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呃,因为我没这个胆子……?”

“你是来搞笑的吧。”

长崎素世叹了口气,干脆随便找了个堂而皇之的说法丢给了坐在对面的千早爱音:

“既然你说自己不会梦到熟人,那你干脆让那个人变成你的【熟人】不就行了么?”

总觉得像是在卡什么游戏BUG一样。

“我有这么试过啦,但对方不是很领情的样子……”

“你这不是最擅长强行跟人拉近距离么?”

作为受害者之一的长崎素世,非常有资格说这句话:

“拿出你当初跑来找我吵架的劲头就行了。”

“哦、哦……?”

千早爱音思考了一下,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天晴了,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好像也是!那我试试去!”

粉发的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也露出了她那可爱的小虎牙:

“谢谢Soyorin~!”

“别再来烦我了。”

——多年以后,面对自己的现任乐队队友和曾经的乐队队友,长崎素世将会想起,千早爱音来找她谈心的这个遥远的下午。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丰川祥子开始养成新的坏习惯了,但这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这个“行走的习惯”本身的问题。

这个习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在吹奏部部室弹琴时多了一个烦人的听众,其名为千早爱音。

“呐呐,祥祥,刚刚这首曲子叫什么啊?”

“……《夏日最后的玫瑰》。”

“呜哦,听名字就好厉害……”

“这类名曲,千早同学应该好好记住。”

“唔,我又不是祥祥那么厉害的人——不过,既然是祥祥喜欢弹的曲子,那我会记住的!”

“……‘祥祥(Sakki)’这个称呼,可以劳烦你不要再用了么?”

“诶?不喜欢么?那……Sakirin?”

“……。”

“Saki·the·Serious?”

“……。”

“祥之助?”

“千早爱音同学。”

“——祥子!叫祥子总可以了吧!”

嬉皮笑脸,油腔滑调——不熟悉千早爱音这个人的话,其实理应很容易对她产生这样的印象才对。但不知为何,这位粉发的少女总会给人一种温暖的亲切感,让人即便想要强硬地拒绝她的靠近、到最后也会不自觉地将态度放软,只有少数人会不吃她这套。

丰川祥子本应也在这“少数人”的行列里,因为过去软弱的她已经死了,被她亲手埋葬——然而,现在的她不行。

梦境的影响,太深了。

她也曾经拒绝过千早爱音的过度靠近,可是,她也并不是这间教室、这台钢琴的主人,自然不可能将隔壁班的同学驱逐出去。而且说到底,这看似莽撞的粉毛大型犬其实是一个分寸感非常强的家伙:她会毫不犹豫地试图踏入他人的领域,然后在即将踩中雷点之前停下脚步、停在一个最为合适的距离之外。

——跟梦里的千早爱音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丰川祥子只觉得脸颊的温度开始升高:也是,毕竟是梦境,跟现实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梦里的自己,不也是个喜欢主动索吻的……呃,嗯……糟、糟糕的女孩子么?

反正是梦——不,正因为【只是梦境】,所以才能将丑恶的欲望尽情释放出来。

所以,无所谓的。

只要现实中的二人,能够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就好。

然而——

“祥子,就不能直接喊我的名字么?”

——丰川祥子错了。

千早爱音确实擅长捕捉那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但这份得体的礼貌只是铺垫——为了让这份距离感变得模糊不清的铺垫。

“为什么?”

“哎,明明祥子一开始也是喊我‘爱音同学’的吧?”

“那就爱音同学吧。”

“直接喊‘爱音’就行了——啊,小爱(Ano)也可以哦?”

“……。”

这是逾越,是越界,是在跨过一条看不见的线——如果自己让步了一次,那就必然会有下一次。

“爱音。”

然而,丰川祥子还是选择了退让半步。

“哼哼~”

——这是有理由的。

首先,“看着面前这孩子一脸高兴的样子自己也会莫名地跟着高兴”不是理由之一。硬要说的话,单纯只是经过这阵子的相处、祥子发现千早爱音是个极易满足但又极其缠人的家伙。

给她一点小小的甜头就会乐个半天、但反过来说如果什么都不给的话就会被她一直纠缠——完全就是有些调皮、但本质上傻乎乎的小狗狗呢。

也就是说,自己这份小小的“退让”实际上只是在训狗:想到这里,丰川祥子的心态顿时平衡了不少,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被拿捏了。

而另一个理由就比较简单粗暴了: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丰川祥子捕捉到了一个规律,一个能让自己的梦变得更加甜美的规律。

如果今日没有跟千早爱音见面的话,她晚上的梦会变得非常浅、也非常简短,有时候甚至只能在梦中跟粉发少女见个面、亲一下脸颊就戛然而止。

这种时候,她通常会半夜惊醒、然后坐起身来盯着屋子里的黑色垃圾袋发愣。

她会想到自己睡前无言地捡起散落满屋的啤酒罐、想到明天早上还得早点起床、提着这些垃圾袋去回收场;

她会听到那恶心的、仿佛能将酒气化作刺耳旋律的打鼾声,从门的另一侧传来;

她会感觉到肩膀很沉重,她会忍不住反复确认这周的打工排班有没有差错、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跟乐队的安排冲突,她会开始在脑内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新曲的旋律,确认是否还有更优解;

她会想起打工地点的老板用鼻孔看人的嘴脸,她会想起签订合同时那一个个西装革履的成年人、用冰冷的金钱给她和她背负着的“人生”定价时的眼神——她会想起自己在谈判桌上勉强而嘶哑的据理力争,她会想起跪倒在地、一蹶不振的父亲,她会想起那个雨天,想起那个排练室,想起冲着她怒吼的椎名立希、想起长崎素世,想起……想起……

“……。”

——她想要【遗忘】这一切。

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好。

过去软弱的自己正在悄悄复活,疑似生命力有些过强。

又或者,【她】从未死去——对此,理性和感性并无怨言,只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像不知道哪里来的善良姨母,让祥子感觉有股微妙的恶心。

唯有本能会说呃啊这大半夜突然起来肚子有点饿,事已至此,要不先干个夜宵吧。

——为了不让自己天天深夜emo、或者是天天吃宵夜导致体重增加,丰川祥子努力摸索到了做梦的规律。

简单来说,只要【增加和千早爱音的接触】就行了。

白天让爱音来听自己弹琴的话,梦里的自己就会跟她在吹奏部成员到来之前尽情享受独处时光:梦中的祥子会笑着教爱音弹琴,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进步、然后用一个浅浅的啄吻作为奖励,直到爱音表现出了相当惊人的天赋、并以此索求【更多】的嘉奖——理所当然地,祥子答应了她的要求。

白天板着脸跟爱音一起去天台吃饭、接受她那有些笨拙但又充满善意的典中典“啊妈妈真是便当做那么多干嘛我根本吃不下啦祥子祥子快来帮帮我~”攻势的话,梦里的自己就会跟她在天台吹着凉风,一边笑着讨论类似“夏天快到了、该换制服了呢”之类的平凡话题、一边贴着彼此的身体享用简单的午饭。

“真的变热了呢。”

——她这么说着,却并没有打算远离爱音,哪怕都开始出汗了也是如此。

“祥子要尝尝这个么?”

“喂我的话就尝尝。”

“噗,真喜欢撒娇啊,祥子~”

“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反正只是梦。

祥子笑着品尝粉发少女喂给她的肉,真香,比什么特惠炸鸡块便当香多了。

——反正只是我逃避现实的梦。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厉害吧~!”

“爱音,在吉他以外的各方面都很优秀呢……”

“咕,吉他也有在好好练啦!”

“是,是,我知道的哦。”

——没人会知道的。

独属于自己的梦,独属于自己的——【千早爱音】。

还好只是梦。

丰川祥子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只要跟爱音在白天接触、她就能在晚上偷得一夜小小的幸福——这并不是什么无用的自我安慰,而是真正意义上会让她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腰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干什么都事半功倍的大补药。

所以,她白天依旧板着脸,跟千早爱音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不拒绝、也不接受,只需要在对方快要越过不可逾越之线时平静地提醒一下,粉发的少女就会立刻停下、维持一个绝对舒适的相处气氛。

千早爱音从不过问任何一个丰川祥子难以回答、或不愿回答的往事。她们就像是突然相交的两条平行线,本不应该存在、自然也不会纠缠不清。

丰川祥子从不会向千早爱音提出任何要求,她需要的接触非常简单,课间、午饭、或者放学后临走前的一声“明天见”,就足以护佑她在今宵享用良眠。

简直就跟去神社拜一拜一样方便,而且威力可比不存在的神明大人强多了——还是说,这奇妙的梦境本身就是神明的赐福呢?

丰川祥子笑了笑,她可不信神,她只相信她自己……已经,【只属于她自己的梦】。

她觉得,这样的关系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永远不变——然后。

她越界了。

不是千早爱音,是她——丰川祥子,越界了。

……………………………………

越界的前置条件,若是要细说的话还有些复杂。

首先是,Ave Mujica正式踏上正轨——这也是托了梦境的福。每天醒来,丰川祥子都觉得自己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打工不再消磨她所剩无几的精神,每天回家她都有用不完的灵感,从世界观的构成到作曲作词,她感觉什么都信手拈来、自己简直就是个超人。

而到了上台表演的时候,戴上面具、化身【Oblivionis】的她更是每场演出的超超超超常发挥,要技术有技术、要感情有感情、要台风有台风、要演出效果有演出效果。

理性大惊:难道说,我们无敌了?

感性点了点头:孩子,我们无敌了。

无敌的丰川祥子吓到了她的队友们,队内最会说话的若叶睦小姐是如此评价的:

“祥……被修好了。”

队内鼓手摇了摇头,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这怎么看都像是进化了至少一段。”

于是鼓谱的bpm也跟着进化了一段。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乐队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跌丝袜,带来的最直接结果就是——【钱】。

第一桶金来了,按照合同,减去乐队相关的开销,丰川祥子领到了一笔只属于她自己的报酬。

她当机立断,把又累又不怎么挣钱的部分打工辞掉、只留下相对轻松一点还不怎么受气的——顺利的话,下个月她能把这份工作也辞掉。

太好了。

好事成双,家里的那坨烂泥不知怎么地突然转性了,说是在便利店外面酗酒闹事丢人现眼的时候偶遇一个跟自己女儿同龄的JK、结果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拼尽全力也未能战胜——这位丰川家的成年人突然就醒了,虽然感觉还是有点废材,但至少愿意踏出改变的第一步了。

又一件好事。

家里不再是乱糟糟的一地啤酒罐,尽管跟以前的家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破败,但逐渐恢复的“生活感”让丰川祥子的心情变得更愉快了。

——愉快得、有些过分了。

铺垫至此,还需要一个导火索。

不需要打工的日子变多了,意味着空闲的时间也跟着变多了。期末考试将至,千早爱音突然提出要开学习会。

“……我不会去的。”

这是丰川祥子的习惯性拒绝。

“Tomorin不在哦,就我和你两个人。”

这是千早爱音的习惯性读心。

“行吧。”

说是学习会,这两人的成绩都相当优秀,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吹着图书馆的空调、静静地完成自己的学习。唯有在遇到真正的难题时,她们会凑在一起、小声地商量解题思路。

这个过程很顺利,也很平淡——作为【素材】来说,这个程度刚刚好。

“晚安。”

丰川祥子养成了睡前说一句晚安的习惯,对象是接下来她马上要见到的人。

很快,她跟千早爱音在梦中的图书馆相遇——还是老样子,更多的学习、以及暧昧不清的“奖励机制”。

“哼哼,怎么样怎么样~?”

“……爱音,果然很擅长写议论文呢。”

相比起考验情感与文笔的作文,这种注重切题……或者说是注重“得分”的议论文考题,其实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擅长。

……她是会在作文里堆砌一些“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很厉害呢”的名词的那类人。

爱音不是,毫无疑问,她很擅长考试。

“我就说吧!真是的,Rikki和Soyorin之前还说我写得不好——呜~还是祥祥懂我~”

“嘘,别太大声啦,这里是图书馆。”

在梦中,祥子可不在意对方怎么称呼自己。她任由粉发的少女靠在自己身上、放着她将自己的大腿当枕头用。

“祥祥~夸我~”

灰色的双眸像是寻求主人夸奖的小狗狗一样可爱——是的,不知从何时开始,蒙在爱音脸上的“涂鸦”已经彻底散去,她们在梦中四目相对的次数,十只手都数不过来。

“噗,真喜欢撒娇呢,爱音。”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

那就好好夸夸你吧。

丰川祥子露出了坏笑,将马尾辫拨到肩后、随后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

两周后,丰川祥子和千早爱音一起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恭喜你们,获得这次的奖学金。”

——梦境影响了现实。

丰川祥子的时间太多了,她在梦里可以放松自己、还能练琴、还能写谱、还能跟一位学霸一起开学习会——原本要拼尽全力才能剑指奖学金的学业成绩,在这学期直接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拿下奖学金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刚好羽丘的奖学金有两个名额,交给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可以说是刚刚好,不是么?

“这么说来,你们最近好像走得挺近啊。”

“诶?”

千早爱音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想要观察丰川祥子的情绪和反应、再做出合适的回答——然而,在那之前,年纪第二的少女先一步说道:

“是的,爱……千早同学,帮了我不少忙。”

实际上,在现实里二人举办的学习会其实也就那么一次。

不过,千早爱音并没有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怪异之处——因为,丰川祥子在笑。

粉发少女愣了愣神,随后在心中自嘲地笑了一声:祥祥当然会笑啦,梦里的她笑得多开心。

……虽然只是梦而已啦。

“嗯,共勉是好事,接下来也要再接再厉哦。”

“是。”

“嗯、嗯!谢谢老师!”

——事情本应到此结束。

梦里的她们相亲相爱到了有些腻歪的地步,但现实中,她们的关系也仅仅只是“偶尔会一起行动的普通同学”而已。

至少千早爱音是这么想的,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走入祥子的内心——她还没有这个资格,或者说,她永远不可能有这个资格。

毕竟,自己是会在梦里……对自己的同学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呢……

“——爱音。”

“哎?”

就在粉发的少女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丰川祥子突然开口问道:

“今天放学后,你有空么?”

“有是有……怎么了么?”

很陌生、但又不完全陌生。

在梦里,由丰川祥子主动发出的邀请并不少见,有时候是约会、有时候是一起吃饭、有时候是——呃,嗯,接吻……但在现实里,这好像是丰川祥子第一次主动询问爱音有没有空。

“能陪我一下么?”

——丰川祥子让步了。

不,应该说,是她突然主动向前踏出了一步才对。

这也意味着,原本保持得很精妙的、与梦境毫无关联的【距离感】——在一瞬间就被破坏了。

至此,多米诺骨牌开始倾倒。

……………………………………

丰川祥子的邀请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去咖啡店一起喝个茶而已。

“今天我请客。”

“哦、哦……”

“怎么了,平时总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今天反而变得局促起来了呢。”

“因为……”

千早爱音开始提炼词库:嗯,这个时候应该装个傻、随便扯一句“这还是第一次被祥子约出来呢~”之类的就行了——

“因为祥祥笑起来太可爱了啦——啊。”

——搞砸了。

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口的爱音,立刻红了脸。不过,坐在她对面的双马尾少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动摇,她只是平静地拿起了茶杯——没有握住西式茶杯的侧柄——然后大概算是平静地抿了口茶:

“‘祥祥’这个昵称,真的没什么品味呢。”

“呜,怎么都那么说……”

“叫我祥子就好了……‘小祥(さきちゃん)’也不是不可以。”

“嗯……那还是祥子吧,毕竟祥子也是喊我爱音、不是小爱。”

“随便你。”

——总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呢。

爱音有些不解,干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好痛,好像不是做梦。

也是,如果是梦里的话,祥祥大概会更加喜欢撒娇一些……嗯……不过,这样的话,今晚的【梦】估计会是以咖啡店作为背景了呢。

“爱音,你这个周六有空么?”

“哎、哎?怎么了么?”

难道是约会——才怪啦,又不是在做梦。

“这个给你。”

丰川祥子非常随意地拿出了某物——爱音一下就认出来了,这应该是什么Live的门票,只不过看上去设计感非常炫酷、色调也是由黑啊红啊这些比较有气势颜色构成,总觉得风格会跟Mygo!!!!!什么的很不一样。

“Ave……Mujica?”

“这是我的答谢。”

这是丰川祥子的第一次越界。

“我希望你能来。”

来共享一个小秘密。

“嗯……周六晚上的话没问题哦,我会来的!”

千早爱音没有多想,收下了门票。

她觉得自己跟祥子的关系拉近了,这是好事——是的,擅长保持距离感的千早爱音,其实并不太擅长【由对方主导的拉近距离】。

也许是祥子的转变让她太高兴了,就跟祥子因为生活的稳中向好而变得有些鲁莽一样;又或者,是那每天晚上都让人流连忘返、让世界变得更加缤纷的一幕幕梦境模糊了她本应敏锐的、针对人际关系的感官——千早爱音,没有注意到一件事。

“谢谢你,爱音。”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跟丰川祥子之间的距离、要开始失控了。

……………………………………

Ave Mujica的演出还是那么精彩又顺利。

曝光度、话题度、以及作为乐队来说在音乐性和演出效果等领域的专业程度——在“进化了一段”的丰川祥子的带领之下,这支银河舰队一飞冲天、似乎已经再无坠机可能。

“呜哇——我感觉自己差点累死在台上了。”

“努力活下来真是太好了呢,喵梦子。”

“是喵梦亲啦!喵梦亲!呜,总有一天我要申请工伤补助……嗯?”

本以为某位严厉的键盘手又要训斥耍宝的自己,但鼓手扫视了一圈也没找到那抹熟悉的蓝色。

“哎?祥子呢?”

“她有事先行离开了。”

贝斯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动作干脆利落。

“哎,那庆功宴呢!?”

鼓手大感不妙:自己趁着庆功宴的时候偷偷拍个团建视频炒炒热度的计划,岂不是又又又要无疾而终了?

“睦子——”

“再见。”

——若叶睦,光速退出战场。

“呃,那,初——”

“抱歉,我明天早上其实还有一个广告要拍……”

——三角初华露出了充满歉意的苦笑,双手合十地表达着不好意思,没有人能再去强求一个忙碌的现任偶像满足自己的任性,不是么?

“……哪怕只有两个人也好,海——”

“那么,失礼了。”

——八幡海铃潇洒离去,到达对岸的速度无人能及。

“……为什么啦!”

在鼓手抱头痛哭(假的)之际,另一边厢,演出场地外的一处偏僻角落,最早离开的键盘手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爱音,抱歉,久等了。”

“啊,祥子,这边这边——诶,你怎么没把演出服换下来!?”

是的,无畏遗忘的Oblivionis女士,似乎忘记了换成便服就跑了出来——好在,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面具也没戴上……就不怕被别人拍到照片什么的么?”

“爱音意外地很懂这些呢。”

祥子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是我疏忽了,不过放心吧,没事的。”

“嗯嗯,那就好。”

“……就这?”

“哎?啊,对了——”

接下来,是千早爱音的夸夸环节。

从报幕到舞台装置、到世界观的构筑到展开时的演出效果、从台词功底到众人的演技、从服装设计到对面具的评价……当然,还有千早爱音其实不那么擅长的音乐鉴赏部分——粉发的少女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明明周围灯光昏暗,但丰川祥子却觉得对方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总之就是太棒了!”

“爱音的词汇量,总觉得有点像小学生呢。”

明明写作文……还有说那些情话的时候还蛮厉害的——算了,毕竟是梦嘛。

“啊哈哈,突然要我说一些专业的评价,我也说不出来啦。”

“我也不需要那些,我只是想听听爱音的评价而已。”

丰川祥子顿了一下,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越界、说出了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就这样么?”

“哎?”

“你没有别的问题想要问我么?”

——为什么组建了这样一个乐队?

——为什么又要退出Crychic?

——为什么要伤害她们?

千早爱音也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微笑:

“有些事情,祥子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不迟哦,我今天来是接受邀请、当你们的观众,又不是来当大侦探的~”

“是么。”

祥子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果然,爱音很懂事。

“不过,果然还是需要我向Tomorin她们保密么?”

“……嗯。”

这不是跟她们有关的事情——过去的自己已经死去,连带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一起,被丰川祥子亲手埋葬。

Ave Mujica,是丰川祥子单独想要跟千早爱音分享的“小秘密”,仅此而已。

这个小秘密,不需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会破坏Ave Mujica的世界观。

……虽然自己好像已经在亲手破坏了呢。

“时间差不多了,爱音,现在正门那边人多、拥挤得很,你可以从那边那扇门离开,离车站更近一点……或者,需要我帮你叫辆车么?”

“不、不用了吧!?我真的只是普通观众而已啦!”

“你是我的——”

短暂的停顿。

“——同学,稍微享受一下特权也不是不行。”

“所以说真的不用啦!不过,如果真的有特权的话——”

粉发的少女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那么,可以让我成为Oblivionis小姐的头号粉丝么~?”

——。

“……开、开玩笑的啦!头号粉丝什么的,我还不够资格……咳,啊哈哈,我从那边的通道离开吧——那么,再见啦,祥子!”

天太黑了,祥子有些看不清爱音的脸色。不过,她还是能看清对方挥手的时候,手上的手机显示着聊天软件的页面:

“好不容易交换了LINE,要是想聊天的话随时找我哦!”

“……我会的,那么,贵安。”

“嗯,拜拜——赶紧回去换衣服啦!别被人看到!”

“呵。”

千早爱音活蹦乱跳地离开了,好像一只屁颠屁颠跑到公园里头打滚的小狗狗。

丰川祥子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什么训犬大师,但又觉得把爱音当作狗狗很不礼貌。

“……同学、么。”

刚刚自己那一瞬的停顿,是为了什么呢?

丰川祥子懒得去想,今天稍微有点累了,她也该回家睡觉了。

——是了,睡觉。

今天的【素材】前所未有,她分享了自己的其中一个秘密,以一种极其鲁莽的方式。

无妨,因为她现在很成功、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成功——她想要让爱音看到这样的自己,让那位粉发的少女在梦里能给予自己更多的鼓励和夸奖。

丰川祥子并不是一个容易沉迷于温柔乡的人,只是,抛开感性不谈,她的理性也觉得这样对她自己的精神状态会有很大的帮助。

没事的。

过去软弱的自己并没有复活,她还是那个背负着她人人生、背水一战的丰川祥子。

而她的殊死一搏成功了,千早爱音只是被她“利用”的、做梦的素材而已。

——仅此而已。

“……爱音,来这边。”

——是的,仅此而已。

“诶,不会有人来么?”

——因为是梦,所以无所谓。

“没事的,现在大家都还在休息室里,工作人员也在忙着其他事情。”

——因为知道是梦,所以这算是“明晰梦”。

“真是的,祥祥也不怕被人看见……”

——既然是明晰梦,那自己想要【索求更多】也无所谓,不是么?

“不会有人看见的,不如说,有人看见更好。”

——是的。

“诶、诶?”

——就像是最初的时候,梦到灯也在旁边看着一样。

“爱音。”

——反正是梦,是独属于自己的梦。

“等……手、突然伸进来什么的……祥祥?”

——背德感、占有欲,通通得到了满足。

“嘘。”

——满足之后,是更大的渴望。

梦中的丰川祥子,温柔、却又不容拒绝地将Oblivionis的面具覆盖到粉发少女的脸上。

眼睛被遮住的少女,让祥子想起了刚开始梦到这些事情时、对方面容还很模糊的那副模样。

……已经变得那么清晰了呢。

……已经变得、充分了解对方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把【更多的秘密】、向彼此揭露吧?

“来成为我的粉丝吧。”

“祥、祥祥……”

——会被拒绝么?

不会的。

因为,这是【我】的梦。

眼前的千早爱音,是独属于【我】的东西。

所以——

“……还是说,爱音想要拒绝呢?”

“……。”

粉发的少女,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挤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自信的笑容,但怎么看都已经无法像平时那样游刃有余。

毕竟这可我丰川祥子的梦——蓝发双马尾的少女心想,平时两边互相调戏的时候自己总会有些小小的劣势,但这一次可不一样了。

“……祥祥是认真的么?”

“嗯。”

对方的提问有些奇怪,感觉不像是平时梦到的爱音会说的话,但现在的祥子无法意识到这一点。

“……我知道了。”

千早爱音闭上了眼睛。

丰川祥子微笑着、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后——不知道是第几次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她要一做到底。

……………………

…………

……

——周日清晨,丰川祥子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为什么。”

然后,她捂住了脸。

“……为什么、输了?”

——初回的胜负(梦中),千早爱音,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