ケモノ 文学 臆想、失忆以及传说

该事情所处的世界,并非完全是我们所认知的寻常世界。故事是在该世界的某个咖啡馆里。此时外面下着些雪。
一只名叫努义的狼推开了咖啡馆的门,一些雪花跟随他飘入咖啡店里,在明亮的地毯上缓缓消失。努义在靠近门两步的桌子上坐了下来,解开了自己黑色的大衣,解下自己灰蓝色的围巾。一位瘦削的猫兽人服务生走了过去:“先生,几位?”
“两位。不过另一位要一会儿才过来。”努义打开了菜单,看也没看便翻过了咖啡的部分,直奔冰淇淋部分。没多久,他被某个样式柔润而充实的白色冰淇淋所吸引。
“我想来一份这个。”
“您还需要别的吗?”
“你先上这个吧,等那位来了之后,再看他想要些什么吧。”
服务员离开了桌子,狼兽人翘着腿,在桌前拿出一本书来看。不久服务员送来了冰淇淋。努义便把书本放在一旁,观赏着冰淇淋精美的造型,随后用勺子,从边上蹭上一小块,放到嘴里。
“甜度很适宜,口感非常好,仿佛吃下了一大朵浓密的白云。”努义在心里赞美着,又吃下了另一块。
“我吃得有点快了?怎么觉得有些冷。”一会儿,努义才知道并非因为吃雪糕才冷的,而是因为咖啡馆的门被谁打开了。扭头一看,进来的是一只蓝色毛发的小猫。
小猫看了看咖啡馆里,咖啡馆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一只青年的狼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正享用着他面前的冰淇淋。
这只小猫往那努义那里走去。
“是努义吗?”
“是的,你是寻临?”
寻临坐在了努义的对面,解下自己的围巾。努义端详起这只叫寻临的猫,他很体型矮小,甚至有些稚气未脱的感觉。此外,他有双浅绿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有些躲闪,看来和他的父母所讲的差不多,他是个很腼腆的孩子,在陌生人面前会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吃点什么吗?”
“嗯······这里有奶茶吗?”
“要什么味道?”
“随便,什么都可以。”
“服务员,巧克力味的奶茶。”
没多久,装在玻璃杯里的巧克力味道奶茶摆在了寻临面前。寻临喝了一口,期间不时看看努义。
努义稍微想了想,把语言在脑中组织一番后,说:“那么寻临,据说······是你打倒了尼鲁尔?”
“嗯······”寻临翻了翻眼睛,忽然向后仰去,倚着沙发,抱着手臂,自信地点点头。“是啊。我打败了尼鲁尔宰相,阻止了他的邪恶计划,也为我的父母报仇了。”
“是吗?我挺想听听,那是个什么样的过程。”
努义说完这句后,寻临原先一直躲闪着的眼睛,开始盯着努义,眼神里也明显有了些神采。这些反应都在努义的预料之中,毕竟从没有人去认真听这孩子臆想出来的这些故事。努义知道,要想打开这孩子的心理防线,就需要仔细地倾听他,和他交朋友,接着再进行一些引导他。之后才能尝试让他放弃这些奇怪的幻想。
“······嗨。”寻临叹了口气,他喝了一口巧克力奶茶,随后直直地望着努义的双眼。绿绿的眼睛里放出透彻的光芒,这光芒不断放射到努义眼里,让他感到有些发毛。
“我一个人是打败不了尼鲁尔的,他的某种魔法把我困在了那里。被困住的人心里越是仇恨,就会被魔法困得越深。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要赶紧杀死尼鲁尔。我根本无法冷静,就快要被尼鲁尔的魔法给吞噬掉了。幸好,他赶了过来。”
寻临说着,他的嘴角欣慰地上扬起来。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其实也不是很强,让他面对尼鲁尔的话毫无胜算。可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尼鲁尔面前。而且,他还打出了关键的一击,击落了尼鲁尔的魔法书,把我从尼鲁尔的魔法里解放了出来,之后我们才一起打倒了尼鲁尔······本来,我都说好让他不要去的,我当时因为渴望复仇,心里满是愤恨,因此对他放了很多狠话。我以为说了那些,几乎能让他下定决心和我断交了,那样只让我自己去面对尼鲁尔就行了。可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过来帮我了······”
寻临说了这么多,又喝了一口奶茶,随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用他绿玻璃球一样的眼珠,一直盯着地望着努义。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外面的雪花慢悠悠地飘落下来,忽然一阵风让这些雪花凌乱了,雪开始变大了。咖啡馆里沉默了许久,努义觉得这沉默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于是他打破沉默,提醒寻临:“你真是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呢。那么,后来呢?”
“你说呢?”
“啊?我说?”这番话把努义逗笑了:“哈哈,我怎么知道?”
“努义······你果然不记得了?就是你救的我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倘若努义嘴里喝着什么,他兴许会喷出来。努义心想:这叫怎么回事呢?这孩子的妄想症怎么还带现挂的?怎么我自己也跑到他的故事里去了?这可有些意想不到。不过努义转念一想, 既然寻临通过臆想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了,这可能说明,寻临已经将心扉打开了一条缝。也许再让他这么倾诉下去,就可以了解到他的心结了。
于是,努义也就顺着寻临的说法,表演起来,他开始假装出回想的样子,捂着自己的脑袋:“我,我······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头有点疼。我真的认识你吗?”
“努义,你失忆了吗?”
“我······是啊,我确实曾经失去过一段记忆。”说起这话来,努义微微觉得有些奇妙。因为努义在六年前的时候,确实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失忆。只是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也很快地想起了失忆前的事情,恢复了正常生活。因为有失忆的经验,努义确信自己能演得很像。
“过去的记忆非常非常的模糊,想要回忆就会觉得头痛。”努义装模作样地用爪子摁住自己的脑袋,并且抖动着自己的耳朵,以伪装成头痛的样子。
见努义有些痛苦,寻临连忙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摆动着阻止努义:“努义,努义。你先别太着急着想,不要勉强啊。”
“······我不大清楚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你能告诉我你的经历吗?也许,你告诉我之后我就会想起来一些。”
寻临听了缩回爪子,他说:“好的。我马上就告诉你。希望你能想起来。毕竟,这个传说只有你我知道,我的继父继母,还有我最近的朋友,他们谁都不相信啊。”
努义听了心里自语:“继父继母?你的臆想症可真严重啊。亲爹亲娘都不认识了···”
寻临又喝了一口奶茶,他望着窗外的大雪。雪更加大了,每片雪花都在风中,身不由己地四处乱飞,而被鹅黄的灯光照得亮堂的咖啡店里则是一片暖意。寻临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奇想娓娓道来:“我的家,我的故乡是北方的一个小镇,凝灵镇。那里的雪不像这里那么罕见,几乎每天都下着和今天一样大的雪。可那真的是个温暖的小镇。人们和蔼可亲,亲切善良,大家互相尊重,团结友爱,不会有仇恨和悲伤。虽然那里终年大雪,在我看来,那是最温暖的地方。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真的是很好的父母,他们总是那么亲切,疼爱我。他们很少批评我,总是尽力和我沟通,努力引导我,鼓励我······我很尊重他们,也很爱他们。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小镇的卫兵,他们尽力地保护着小镇的安全。我也想像他们一样,保护我的小镇,因此我努力地学习着战斗的技巧。”
说到这里,努义插了一嘴:“看来你的亲生父母对你很亲切···相比之下你的’继父继母’有些严格。”
“你也不用这么说他们,我后爸后妈只是方法不对,不过他们也算关心我,”寻临说着,突然皱起一边的眉毛,换了个无奈的口气:“不过他们真的很烦。”
听到这里,努义心想,寻临的父母在教育上的疏忽,无疑是导致了他心理有些问题的重要因素之一。前几天寻临的父母来找自己,请求自己去治疗寻临的妄想症时,就能看出来他们容易着急紧张,而且总是不等自己说完就急忙讲话。这样急性子的父母,如果在孩子面前不怎么克制自己,就会对寻临造成不少压力,让他有些受不了。
寻临继续说着故事:“当你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评价我的父母的。我听说你不是很喜欢你的爸爸,因此自己离开了家独自在外闯荡。”
“是吗?我当时就和你在那个小镇遇见的?”
“是的,你是当时是个漫游世界的吟游诗人。我记得你当时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有些不开心,因为你在这个小镇上没有找到冰淇淋店,好不容易找到某个买冷饮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只卖冰咖啡。你最讨厌的就是咖啡了。”
“······没错,我确实更喜欢冰淇淋。”努义说着,无意间看了自己面前吃了一小部分的冰淇淋,庆幸自己点的确实是冰淇淋,而且自己真的不喜欢喝咖啡。
“我当时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的行吟诗人,碰巧来到凝灵镇。之后,我无意间发现了你在和另外一个人正在商量偷走镇中的宝物。”
“偷盗······我可不会偷东西的。”
“不要担心,我知道。那是个误会,我一会儿会告诉你的。我当时有些冲动,想去阻止你们,可我转念一想,你们有两个人,我只有一个。因此我就先去了小镇的博物馆。博物馆的馆长,同时又是副镇长的里腾恰好在那里,他是一只非常和善的棕熊,我觉得他可以信任,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希望他能保持警惕,并保护住我们镇的宝物,就是这个。”说着,寻临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个扁扁的黄颜色的塑料块。
“这······这是?”
“怎么样,你有什么印象么?”
“没有,这个东西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实在看不出是个什么。”努义仔细观察着这个塑料片,表面比较光滑,在塑料片的中间偏下方有一块非常粗糙的凸起,感觉这就是从某种常见的家庭用具的一部分,说不定它只是一个坏掉的塑料挂钩而已,挂钩的部分可能被拧下来了。
“这是德米尔,它里面曾经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如果我们的小镇受到灾难,那它会守护我们的安全。”
努义观察这个奇妙的塑料片,压制着自己想笑的欲望,说道:“看不出来这还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可你说了’曾经’二字。它现在还有力量么?”
“里面的力量早在和尼鲁尔战斗的时候用光了。客观来说,它已经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塑料块了。可它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说着,寻临小心翼翼地收起这个小塑料片。“我们的冒险,都是围绕着这个德米尔发生的。”
“那么,莫非你说我要偷的就是这个东西?”“对。也不对,你们并不算是要偷取他。真正想要偷取德米尔的是里腾。而你和另一个兽人,是为了暂时把德米尔保管起来,并当众揭穿里腾的计划的。因为我当时只听见你们说要拿走德米尔,就有点着急,没有听到其他的内容。毕竟如果德米尔离开了小镇,那么一场暴雪就会埋葬我的小镇······说真的,这些也都是我的过错,因为我,小镇里的人都······”说到这里,寻临低下头,表情难过。
“不,你不要这么说。这也不能怪你。”
“我······”寻临沉默了好一阵,才继续讲:“因为我过早的告诉了里腾,让你们的计划失败了。你最开始的那个搭档,他被馆长的手下射杀。我去追捕你,并和你发生了战斗。”
“我们还打过架?”努义听得有些出神,几乎忘了自己是在为寻临做心理治疗。他手边做起了一些无意识的动作,他撕下来小票的一角,团成一小团后,一扔,居然准确地扔到了离自己六七米远的一个纸篓里面。
寻临顺着小纸团的轨迹,看了看那个遥远的纸篓,接着回过头:“当时我的实力很差,而你的枪法无比准确。说起来你简直就是个远程武器的天才,手枪,弓弩,弹弓,石子儿,什么东西到你的手里面简直像是被自动装上制导系统一样,一发一个准。”
听完这话,努义一惊,看着自己刚扔出纸团的爪子,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是做心理辅导的,是个局外人。接着他就认为面前这小子,编故事能力真强,居然还会随机应变。说的东西差点能让自己相信。
寻临继续说着:“因为你的枪法好。我不管如何躲避,都会被你发出的闪电弹打中。为此我尽力忍受着闪电弹的攻击。尝试改变站位,想办法引你走到死角里,同时装作一副快要坚持不住的样子。看见我被打得不行了,你觉得胜券在握了,可没注意自己陷入了被动。最后被我用我的火焰拳给击中要害,被打倒了。”
“火焰拳?你现在还能用吗?”
“不能了,你可能不记得了,我的魔法力量全都被尼鲁尔的魔法给吸走了。”
“嗯,是这样啊。”努义放下心来,之后又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点寻临真能用出火焰拳的感觉来。
“后来,你才告诉我关于副镇长的阴谋的事。”
“等等,奇怪,我怎么那么缺心眼,怎么不在打之前说这个。”
“当时你把我错当成里腾的爪牙了,而我觉得你就是个小偷。因此我们都认为对方确实是敌人,没什么可怀疑的。你被打倒后,忽然指责我在协助副镇长的阴谋,我才觉得奇怪。”
“那么,后来······”
“副镇长成功了,他大摇大摆地拿走了德米尔。当时,小镇的卫兵集结起来去阻止他,而里腾动用德米尔的力量,虽然里腾只能释放百分之五,可那仍然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地面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博物馆当时就倒塌了,你带着我逃出了博物馆······那些卫兵里有我的爸爸妈妈······”说出这一句时,寻临下意识地望着窗外。
“里腾很快离开了小镇的地界,之后小镇就被附近山上的雪崩埋葬了。很少的一部分人活了下来。你和我,追着副镇长离开了小镇······那个小镇被毁了,幸存下来少许兽人应该也都去其他小镇谋生了。”寻临说完后,长出一口气。
“寻临······你还好吗?”努义关心起来地问。
“别担心,虽然现在想想很可怕,但毕竟是曾经的事情了。你不要担心我。另外我真的要谢谢你,当时救了我。”
“我吗?”努义谦虚地摸着脑袋:“我没那么大能耐呀。”
“你帮助了我很多呢。所以,我一定要让你想起来的。”
“谢谢。”虽然努义看起来很诚恳地道谢,但他心里却觉得麻烦,觉得自己这是摊上事了。不过他转一想,现在还不算太糟糕,继续听听他讲的事情吧。
喝了口奶茶后,寻临继续讲了:“你当时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副镇长的阴谋的。原来,你在游走世界的途中,从另一个人口中,也就是我以为打算和你一起偷走德米尔的那个兽人那里,打听到了关于尼鲁尔想要夺取德米尔从而统治世界的计划,同时还知道了我们镇的副镇长里腾就是尼鲁尔的手下的事情,你与那个兽人就一块儿来到了我的小镇。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把这些告诉我后,我们就一块儿出发了,我们打算取回德米尔,并想方设法告诉沿途的人们尼鲁尔的阴谋。这个事情真的很困难,因为宰相尼鲁尔,一直以来都在人们的眼前表现出一副慈爱善良,关心群众的领导者的模样。谁也不能轻易相信他在鼓动某种阴谋。况且我们完全不知道副镇长带着德米尔去了哪里。
我们先到了北方的大城市泽桑。我们猜测,里腾为了带去德米尔,很可能会乘着飞机。我们运气不是很好,到达机场时,里腾已经上了飞机。我们想了些方法,躲在了还没有搬上飞机的货物里面。不过嘛,我们看错了货物,上错了飞机。
我们被机组人员抓到机舱,发现这是一架私人飞机。坐在飞机上的是泽桑执政官的侄女,叫做诺拉的布偶猫。她反对她叔父对泽桑地区的残暴统治,因此想要乘着飞机去往亚昌,去公开泽桑执政官的一些不良记录。当时我可真是有些着急,甚至还希望飞机上能帮我们追上那架飞机呢,怎么说假如错过了抓住里腾的计划,那可不好了。不过你当时让我冷静了下来。不过想不到的是,诺拉似乎有些相信我们,并承诺帮我们送到亚昌后,为我们提供些帮助。”
“诺拉?泽桑执政官······”努义似乎想起自己以前听过这些名字。可再一想,却想起这些其实是在报道上看见的:“我想起来了,那不是轰动一时的事件吗?对了,报道说那个飞机好像遭到了劫持,后来派了另外的飞机去搭救,结果一块儿降落了?诺拉好像已经死亡了······后来,飞机残骸被打捞起来,里面的一些东西证明了泽桑执政官的违法行为······等等,不会劫持者是我们······”
“你怎么想的啊?我虽然有时候有些冲动,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就算我要做,你也会阻止我的。毕竟你比我冷静得多。”
“劫持飞机的是混入机组人员的反抗军。他们劫持飞机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和执政官进行一些交涉。”
“泽桑地区的反抗军,我听说过,是因为反对泽桑执政官的统治的。泽桑执政官下台后,似乎就消失了。”
寻临抱着毛茸茸的手臂,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是的,这也真是有趣呢。为了反抗执政官的统治,绑架的正好是能打碎这个统治的人。”
“那,我们参与了整个过程?”
“是啊,我们也算倒霉,搞错了飞机,还正巧遇上这帮人。他们一拥而上,我们打倒了三个,可对方实在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们打不过,结果一块儿变成了劫持对象。”
“这下糟糕了啊!”
“我们和诺拉一起被关在某个单独的舱室。不过没想到,反抗军中的其中一位,叫做付其亚的狼,对诺拉抱有爱意。”
“抱有爱意?这听起来有些突然啊。这位怎么在这个场合里一见钟情啊。”
“其实不算突然,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是青梅竹马。”
说完这句,努义有一种一言难尽地感觉,开始抽出着脸颊地肌肉。
“哈哈,你当时听见这句时也是这个表情。”
“那么,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我们打算偷偷潜入到驾驶室,诺拉告诉我们,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可以用飞机上的秘密逃生通道,跳伞逃走。中间有一次我们差点被发现了,这时恰好,前来救援的飞机赶了过来。话说泽桑地区的高层的私人飞机都有着空中对接的黑科技。对接过后,救援机里的士兵立刻涌了进来。”
“那我们还算运气好。”
“好什么啊。这救援机来的目的,主要是要接走诺拉的。为了保密,机舱内的其他人员包括我们,都是要处决的。当时我们也可以从逃生通道逃走的,可是我实在不能眼看着他们就这么杀掉付其亚,拆散这对情侣啊。所以我就挺身而出······”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飞机会炸掉?”
“······是因为我。我无意间释放了某种力量······结果力量太强。两架飞机都着了火······”
说到这些的时候,寻临显然有些坐立不安。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吸了一口奶茶,然后望着外面的大雪,眼神里充满了忧愁和悔过。
“付其亚大哥被杀了,而诺拉想要陪着付其亚大哥,所以她把飞机上仅有的降落伞塞给了我们,我一直在想办法,可火势越来越汹涌······是我的冲动害了他们。”
“你······”努义这么说着,忽然觉得四周变得滚烫起来。他看见在一个不断抖动的空间里,火焰吞噬了两个拥在一块儿的身影。在自己的不远处,一只小猫拼命地对着那团火焰呼喊着,但听不见任何声音。
“你不要再伤心了,这不是你的错。”努义站立起来。他把手搭在寻临的肩膀上。
“嗯?努义,你想起什么了?”
努义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关心着寻临,心里诧异起来。可仔细一想,自己是做心理辅导的,关心自己的病人,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刚才脑中那段景象,可能是因为,寻临讲得太过绘声绘色了吧。让自己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
“努义。在我们去找德米尔的过程中,我做了很多不经过大脑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会让不少人受伤吧。所以,我真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也希望你快点想起属于我们两的记忆。”
“嗯······我努力吧。如果我真是你的好朋友,我想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回记忆了呢。”努义继续表演着,引导着寻临。
“我们逃出了飞机。下面是一片大海。好运的是,这个降落伞也算是个黑科技,居然可以自动搜索附近的陆地,并缓缓地移动过去,结果我们就落在了倒井岛。”
“倒井岛?没听说过的地方。”
“你没有印象吗?那个岛是在业昌海。我们降落在海岛南边的一个森林里。我们在森林里面遇到了不少危险,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花,大型的食肉的植物,三十多米的大蚯蚓······那个森林里要命的家伙可多了,我们真是九死一生才从里面跑出来。可我们又遇到了倒井岛的原始部落。”
“原始兽人吗?他们危险吗?”
“怎么说呢?我们都被脱光摆到烤架上了,椰子油涂得满身都是。”
“······那场景,感觉相当糟糕啊。我们怎么逃走的啊?”
“也不是我们逃走的,部落里的一个巫师,看起来知识水平挺高的样子,他要求部落里的兽人把我们放下来。说我们的命运关系到世界未来。”
“嗯。”努义憋住了笑,没让寻临察觉出来。
“我们受到了部落的款待······如果不考虑这个部落人曾想吃我们,我觉得他们还是挺好客的。那个巫师懂我们的语言。而且,他会预知过去与未来。他知道,我们正在夺回德米尔,同时他也知道,只有我们知道德米尔的情况,只有我们才能阻止尼鲁尔的野心。
那个巫师,说话抑扬顿挫的,非常的慢,在说事情的重点前,总要做大堆大堆的论述。想起这个我还真有些来气······当时我有些冲动,只想着早点拿回德米尔。听他说话这么慢条斯理,我有点想揍他一顿。”小猫说着,皱起眉头,鼓起腮帮,眼里露出点怒气来。可一会儿,他忽然叹口气:“那个巫师见状,说我太过冲动了,这样下去是不好的。不得不说,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你的脾气不好么?我看你一直挺安静的。”努义问道。
“那是现在,可我以前非常容易冲动······”寻临说着,表情凝重,带着愧疚。这让努义有些担心:“你的脸色不好···”
“没事的。”
“那,我们慢慢说吧。不要着急,也不要因为什么事内疚。我相信你不会做可怕的事情的。”
听见努义说了这些,寻临的负面情绪缓和了一些,他对努义说:“谢谢你,你虽然失去了记忆。可你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努义心中轻松下来,而且在心里说着: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做心理辅导的啊。
寻临继续讲了下去:“那位巫师用预言术后告诉我们:几天之后,尼鲁尔会到亚昌的某个大楼里参加一场记者招待会。此时里腾为了和尼鲁尔会面,应该已经提前到了亚昌了。只要在尼鲁尔遇到里腾前,夺回德米尔就可以了。不过我们应该先找到离开倒井岛的办法。巫师告诉我们,倒井岛从来都是与世隔绝的,想要离开这座岛屿,需要通过倒井神的试炼。”
“这怎么还有试炼?”
“没办法啊,这个岛到处充满着神秘的气息,部落的建筑上都是奇怪的图腾文字,所以遇到什么怪事都没什么可惊讶的。”
“试炼危险吗?”
“还好吧。差点就出不去了!”
“那么,关于试炼的内容······”
“在离着部落四里远的地方,有个倒井塔。我们需要去那里拿到倒井神的权杖,用这个权杖能召唤出一艘离开倒井岛的船。倒井塔很高,有二十层楼那么高,底部是个像螺母一样六角形大房间,在往上却是圆筒形的,这形状就像这个地方的名字一样,像一口倒着的井。我们走入塔里。发现塔里有许多浮在空中的中空圆筒形柱子,柱子的最下端一小部分是正六角形的,柱子上方一直延伸到塔顶的黑暗中。”
“这听起来,好像真的倒过来的井。”
“不止是像,那些柱子里面还真装着水。水面浮在柱子的最下端,可水却不落下来。”
“这······违反万有引力了呀!”
“我们在这个塔里找了好久,却找不到权杖,也找不到能够向上走的楼梯。后来我突发奇想,觉得这些倒着的井说不定可以带我们上去,于是我就举起爪子,碰了井里的水。没想到,我忽然觉得天地忽然颠倒过来,接着我就落入了井里。虽然从你那边看,我好像是被井给吸了上去。可我当时真的感觉到重力的方向倒了过来,我落到了井里,我挣扎着,可身体却不断地落往黑魆魆的深渊。井水冰冷无比,我浑身颤抖,呼吸不到一口氧气。那个时候我非常孤独,在心里呼唤着我的爸爸妈妈,我在凝灵镇的朋友,还有你。我当时都忘了德米尔的事情,我当时非常害怕,希望有谁能救我出去。”
寻临这么说着的同时,像是感觉到刺骨的冰冷一般,缩着身子,身体开始颤抖。
“那个时候真的非常恐怖,谁都不过来救我。”小猫的脸上夹杂着恐惧和悲伤,好像知道了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了生命一样。
努义很快就察觉到寻临的痛苦,他有些放心不下,他轻声呼唤道:“寻临,寻临。”
寻临的表情僵在那里。小嘴蠕动着,像在说些什么,但并没发出声音。
“寻临,寻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一股担忧渐渐地涌上了寻临心头。
“寻临,寻临。”努义叫着,他摆动着双手,开始向倒井的深处游动。“寻临,你在哪里,回答我啊?”努义用尽力气叫喊着:“你肯定没有事情的。我会过来救你的,我马上就能找到你。”努义越游越深,他感觉呼吸无比困难,四周黑得犹如原初的混沌。可他已经不大在意生死,他只想见到那只小猫,他知道,那只小猫承受不住这样压抑的黑暗,他要去往他的身边,为他分担这股压抑。“不要怕,我会找到你的,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努义感到自己没什么力气了,他的身体越来越重,他感觉好像变成了个大铁块,正迅速地往水底落去。不知多久,努义隐约看见了一小团若隐若现的蓝白色的光斑,像个微不足道的浮游生物。努义拼命地游了过去,亮光开始变大,变明显。终于,努义看见了周身发着光芒的小猫,他的短短的毛发在水中摆动,失落的面容上,紧闭着双眼。努义伸出手,抓住了他。
“寻临,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咖啡馆里的服务生黑猫,在走过那个坐着一只蓝色小猫和狼的时,正巧发现,那只狼忽然站起来,拉住了小猫。服务生感觉到这一场景背后肯定蕴含着丰富的故事,但他并未多问,自己没必要管闲事,而且自己也很忙。于是径直走向了工作间。
“努义。你······你想起什么了?”
“我?”努义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伸出手。不过想想,自己看到面前的小猫显现出痛苦的模样,要帮他一把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刚才他又确实感觉到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从脑袋里往外冒。心理辅导师坐了下来。他想起自己经常熬夜,因此有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也没什么。现在首要的目的是先把戏演下去:“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还是不大清晰。”
辅导师冷静了下来,不去在意刚才那些幻觉,专心地想着当前的事情。寻临,他无意识地编造出了一个自己正在往水中下沉的情景,这无疑是有精神分析的价值的。
寻临冷静下来,继续开始叙述:“我从倒井中落了下去,而你舍身救我。当时,你抱住了我,我感觉到很安全,甚至能呼吸了。随后倒井里忽然涌起一阵温热的水流,把我们喷到了倒井塔的顶端。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卷可以召唤出船只的卷轴。
可在我们接触到卷轴的那一刹那,卷轴忽然幻化成一只巨大的怪物。因为我们在倒井中失去了力气,我们根本打不过。我很快被那怪物打飞到一旁,而你又坚持着和他战斗。”
“我吗?听你刚才说的,我在倒井里游了那么长时间,应该已经筋疲力尽了。我有那么多体力吗?”努义指着自己。
“是啊挺不可思议的。不过你靠着这点体力保护了我。我当时有些痛恨自己,为何那么弱小,我希望自己能变强,能站起来保护住你。后来······”
“你不会为了保护我,突然变强了吧?”
“嗯!就是那么突然啊!”
努义心想:“果然是这个套路啊。”
“当时我在飞机里爆发出的那股力量,其实那个力量是我父母传给我的,用来保护自己的城镇的。只是我当时还不能熟练运用。可那次,看见你快要被倒井塔的怪物干掉了,我不知怎么很快就知道了这力量如何使用。我的火焰拳变得既快又强,三下五除二便打倒了那个怪物。怪物变回了卷轴的样子。”
“那可真是危险。当时你也救了我吗?”
“也不能这么算吧。毕竟是你先救的我。”寻临微笑着喝了奶茶,继续讲下去。
”接着,一道连通到倒井塔塔顶窗户的彩虹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就通过这道彩虹,回到了地面上。巫师认可了我们的行为,并自愿当了船夫。因为那艘船的船桨只有倒井的巫师才能摇动,我们连拿都拿不起来。我们坐上那艘小船出发了······”
寻临拿过面前还剩下小半杯的奶茶,又喝了一口。随后放松地坐在座位上,望着咖啡馆的天花板。
“当时天气非常晴朗,漫天都是星星······那时你说,如果再有一份冰淇淋就好了。星星,很多,星星挨着星星,像海水的波浪。”
”星星挨着星星?“努义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再看看寻临的表情,好像很熟悉。努义感觉到一阵风,有时凉爽,有时温热,带着一股软软的,潮湿的感觉。这不是外面的寒风,也不是咖啡店里的空调,这是海风。
“你那天告诉我,星空看起来很热闹,可每个星系离得非常的远。他们看起来在一个方向上发光,只是看起来而已。每颗星星附近,广阔的空间里都是虚空。”
“天文吗?我也是挺感兴趣的。不过我觉得,我们······”努义说这句话的目的只是想推进对话,可正要说最后一句时,努义停住了。因为努义在组织语言时,自己的脑袋里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是一种很有稚气,却逐渐走向成熟的声音。这是谁发出的呢?他说的内容是:
“我们应该算是互相环绕的双星系统呢。”寻临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你还记得这句吧,这是我当时和你说的。”
“啊?”走了神的努义,被寻临的回答吓了一跳。努义想说的就是这样的话,那内容和声音,和自己的刚才想到的完全一致。那么,那么······
“我们在座谈会前几分钟及时地赶到了亚昌。巫师先生不能一直离开倒井,因此划船回去了。走之前,他们告诉我们,要相信对方。”
努义此时的脑子有些混乱。为什么寻临的臆想会正好恰巧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在座谈会开始时,稍微搞了个恶作剧。让那位伪善的尼鲁尔下不了台。这样我们也拖延了交接德米尔的时间。”
他知道自己扔东西很准,他知道自己喜欢冰淇淋,他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
“接过一番搜寻,我们终于在一幢废弃楼房里遇到了里腾。里腾很厉害,可我们也变强了许多,我们成功地将他打倒了。他是杀害了我父母人,因此我拽起奄奄一息的里腾,宣泄着我的怒火。而努义你当时再劝我。那时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
而且我的记忆中也能模模糊糊出现寻临。飞机上的火焰,倒井里的水,还有双星系统······
“尼鲁尔,他本来应该还在收拾座谈会的烂摊子,却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来我们才知道,座谈会里的尼鲁尔只是个替身的。”
努义想着自己失忆前的情景。虽然说努义通过一些朋友,好像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但总觉得这段记忆有些琐屑。这些记忆中好像还缺失了什么。
“我们的体力所剩无几了,可为了守护德米尔,坚持着。尼鲁尔的魔法,多么恐怖和压抑,我感觉我们像经历了许多场死亡,若不是我们相互扶持,我们可能就不会在这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面前这只小猫所说都不是臆想,都是真实的。真正搞不清楚的是自己!不过这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
“尼鲁尔无比强大,我们用尽全力,仍然毫无胜算。尼鲁尔拿走了德米尔,转身离去······这时我想出了一个办法,那个废弃大楼是个废弃马戏团的道具仓库。那里有一门丢弃的道具大炮,居然可以用。于是我躲到了那个大炮里,你运用你那强大的命中率把我发射出去。这一招成功了。给尼鲁尔沉重的一击,却把德米尔弄成了两半。”
两半!努义想起了一个东西,一个黄颜色的,像戒指一样的环状物体。自从自己失忆醒来那日,那样东西就一直带在自己身边。他不知道它是什么,可努义却觉得它很重要。
“尼鲁尔逃走了,德米尔变成了两半。因为尼鲁尔的逃走,我无法压抑住心里的愤怒。你觉得我这样不大好,可我那时却对你说了些······”
“你那时可能确实心有不甘,可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让我受伤。”努义面带着温柔的笑容,他看着寻临,像在看一位老朋友。
“努义,你想起来了?”
“······不是很完全,还很模糊。但我记得你。我虽然是个心理辅导,走入了许多人的心中,为许多人打开了心结。可唯独我自己,却总感觉到非常的孤独。每次这么想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某个形象。在空旷的星空下,我和这个形象促膝长谈,开着各种奇怪的玩笑,在这段记忆中,我是那么开怀,一切都是温暖的。可那形象究竟是谁?我想我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努义颤抖着,抬起自己的爪子,伸向自己的大衣。在里面找了没多久,他抽出握着的爪子,慢慢张开,里面有个像指环一般的黄色小圆圈,只是圆圈内侧有个凸起,这个凸起是个不自然的断面,可见这个凸起前面本来还连接着某种事物。
“这是,另外半块德米尔!”
寻临扑了上去,依偎在努义的怀里,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蓝色的毛发在努义的身上蹭呀蹭。他们两的泪也渐渐流了下来。
“努义,我找了那样长,那样长的时间。今天终于遇见你了。努义,我们像以前那些,继续做朋友吧,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努义止不住汹涌的情感,只能连连地点头。咖啡馆里洋溢着甜蜜的温暖。
这时,门开了,呼啸的大风雪猛然灌入了咖啡馆。
“客人,几位?”黑猫店员走上前,去招呼这对猫夫妇。
猫丈夫用很粗糙的声音回答:“不几位,我们就是来找个人,一会就走。”
猫夫妇直接走到了寻临和努义面前。
“小临,你和努义哥哥讲得挺投机的吗?”
“妈妈?我要和你介绍一下,这是努义。我冒险的途中就是因为他······”
寻临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寻临妈妈咯咯笑起来:“你编的故事越来越夸张了,怎么连努义哥哥都跑到你的故事里了?说不定你未来能成作家呢。可是,你总这样胡思乱想,可真的不好。”
“寻临的母亲。”努义站立起来,想解释一下:“他说的其实都是真的······”
寻临妈听了,一开始有些愣怔,可没多久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把努义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说:“你一看就是个有水准的心理咨询师,你用的方法和我们完全想不出啊。假装听信寻临的话,然后借机指出矛盾对吧。真有你的。”
“不是的······”努义此时正想着,如何以不那么尴尬的方式,告诉寻临的父母关于寻临的真相。这时,背后的寻临喊道:“你们这次不信也不行了,我这里有证据。”
说完寻临走上前,拿走了努义手中小圆环——半块德米尔,又拿起自己的小塑料块,也就是另外半块德米尔。他把这两个东西的坏掉的部位贴在一起。立刻发现,这两个东西仿佛相互排斥一般,怎么也合不到一块去的。不仅如此,两个小物件放在一起的时候,明显看出颜色深度有些不大一样。努义的小圆环颜色明显更深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寻临和努义异口同声起来。
此时,寻临的父亲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黄颜色的塑料小钩子:“这是家里的塑料挂钩啊。这孩子老喜欢把家里的不是特别值钱的拿走。然后说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个挂钩前几天断成两半,这小子把其中一半拿走了。”说着,寻临爸夺走了寻临手中的半块“德米尔”,把塑料小钩子接上去,两个物件的断面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行了,小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寻临看看自己的爸妈,再看看努义:“那我······我是······好像,好像,我记得。这些是假的么?我确实······”努义发现,寻临正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努义却语塞着,他刚才想起的记忆,磕磕绊绊地在脑中翻腾。
很长时间过去了,寻临的眼神忽然失落下去:“对,对。这些东西,我都是事先写好的。我想起来了。我非常想成为什么传奇人物,所以,我写了这个故事。我渐渐地就觉得自己真的经历过这些事情,而且四处地找我经历过这些东西的证据。”
“那么,”努义问:“都是假的?”
“是的。我现在才想起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小猫,没有经历过任何故事。我只是在想象。然后我逐渐无视了自己在想象的这一事实。把它当真了。不好意思,努义哥,我给您添了麻烦。”
有那么一段时间,努义大脑一片空白。不久之后,又显示出符合自己心理咨询师身份的正经样子:“不,不,没事的。看见你能恢复过来,这就挺好的了。”
之后,寻临的父母也对努义表示了感谢。夫妻俩领着寻临往咖啡馆门口走,出门前还嘀咕着什么,努义能听见点内容,说是请心理咨询师的钱花得有些亏,明明把坏挂钩拿出来就可以完事的。寻临和他的父母走到了咖啡馆外面,走进了风雪之中,在咖啡馆门关上前,寻临回过了头,他又在用绿色的眼睛望着努义,看起来有些无助。努义伸出手,想着像以前(或说是虚幻中)在倒井里救他一样,把他救回来。可咖啡店的门马上就关上了。努义缩回手,爪垫上孤零零地摆着那个深黄色的小圆环。
桌上的奶茶喝完了,冰淇淋还剩下不少,努义大口地吃着冰淇淋,却丝毫不能让心降下温度。他的脑子中还有一些记忆:对着火海呼喊的小猫,沉入水底的小猫,还有说了:“双星系统”的小猫。现在想想,这些模糊的记忆中,那只小猫的体型确实和寻临有些不同,再细细一想,在星空下聊天似乎是发生在沉入水底之前。也许是因为寻临臆想出来的内容,恰巧和自己失去的记忆有很多相似之处,这才唤醒了自己的记忆吧。可是,自己记忆中的是谁呢?这些事情又是什么?还有这半块圆环又是什么?
冰淇淋吃完了,努义裹紧大衣走了出去,离开了温暖的咖啡店,进入了肆虐的严冬。他往面前白茫茫暴风雪里走了很久,突然回过头,却发现咖啡店已经看不见了,后方也是一片白茫茫的暴雪,所有的方向都是一个样子。于是这个世上,似乎只有努义和一场暴雪,而努义实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