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无色】安柏叛逃记（第六章） | 安柏叛逃记

蒙德城的第二天，太阳如往常一样准点“上班”，照亮了这座自由的城邦国家。古德温的死，依旧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下愈演愈离奇，什么安柏与葛罗丽是情敌，什么古德温脚踩两只船，什么安柏其实就是深渊教团大老板，甚至连“暗夜英雄”其实就是古德温的谣言都传得有鼻子有眼。
可能真的为古德温之死痛彻心扉的，只有他的未婚妻葛罗丽吧？
“琴团长，请您认真考虑我们的建议。放心，我们会全力协助西风骑士团调查安柏下落的。”
“女士”端坐在团长办公室一旁的长桌，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撩拨杯中的咖啡。蒙德城的谣言，愚人众不可能一无所知，这也是面前读着厚文书的琴满头大汗的原因之一。
这次的通牒，与其说是个威胁，不如说…很奇怪。
“你们真的愿意如此大方？”琴看完文书，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两个雷莹术士簇拥下继续品咖啡的“女士”。
鉴于上次深渊教团发动丘丘人围攻蒙德城，愚人众考虑在蒙德城东“交通便利处”建立兵营，第一是未经许可不会调大军进入蒙德城，第二是骑士团可以派人去监督，第三是双方建立协调体制共同对抗深渊教团。
问题是，即使是驻军的军费，蒙德城不用负担一分一厘。
“这不算什么。愚人众不管怎样，照样不是深渊教团那类怪物。”
“女士”继续漫不经心，连正眼都没给琴一下。大团长法尔加带兵出征期间，蒙德城防御空虚，上次玄乎其玄众志成城防住了蒙德城，难保下次丘丘人不会卷土重来。
如果可能，琴很想了解丘丘人是如何繁衍生息的，无论此前骑士团留守兵力几次清剿周边丘丘人营地，它们都像死不尽杀不绝，扫荡一次用不了几天便卷土重来。
“我可以肯定，也可以确信，愚人众在提瓦特大陆名声声名狼藉。”
“你真是太夸张了…”琴说的是场面话，她心里对”女士“的不打自招点了个大大的赞。
她不明白，之前近乎于当面勒索的愚人众，自打“女士“亲自出马后风格反转一百八十度，态度居然能这么好说话。
只要琴不答应，“女士“的这份文书相当于被西风骑士团拒绝。
不过，这把一个烫手山芋扔到琴面前：如果西风骑士团拒绝愚人众的合理请求，提瓦特剩余五国会如何看待蒙德城？
人家为了以防万一，还细心地允许骑士团派员驻扎兵营…
“好吧，作为代理团长，我需要愚人众帮助我们共同对抗深渊教团。不过，蒙德城自有兵力，所以离蒙德城正门与东门近的地方不需要你们操心。“
她敏锐地看见，“女士“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皱了约三秒。很好，难得在这局占了先锋。
“我看看…摘星崖到星落湖一带丘丘人比较活跃。如果‘女士’愿意，你们在那里驻军如何？“
正西的奔狼领与明冠峡居高临下威胁蒙德大教堂，距离蒙德城有果酒湖阻挡，适合远程攻击（愚人众）不适合近战（丘丘人）；
正南的清泉镇与晨曦酒庄很是有些农户猎户，平素他们一边务农打猎，一边作为蒙德城的民兵防御南方，不需要愚人众越俎代庖；
正东的风起地与低语森林直面蒙德城的大门与小东门，一来蒙德城的守备兵力完全能阻止这些方向的丘丘人击破正面，二来愚人众占领这里相当于切断了蒙德城对外的陆路联系。
何况，文书规定，丘丘人的问题得到解决，至冬国与愚人众必须从当地撤军。
“好的，我们照办。对了，听说琴团长没有签那份闹得沸沸扬扬的文书，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琴团长知道，“女士“又来一招了。按惯例，愚人众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大做文章，不闹个雪上加霜决不罢休。
难不成这是愚人众的新花样？见识过他们那么多人趾高气昂眼高于顶的模样，琴团长绝不敢相信他们会转性格。
“那份文书不是我签的。这点我可以肯定。“
琴知道，无论她说多少借口，传到外面去，世人只会以为琴是出了事怕牵连到自己。不过，没签过的文书她绝不乱说，何况这牵扯到一桩人命案。
安柏应该在愚人众那边吧？琴试着打探安柏的消息。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好吧，能不能请你们协助西风骑士团搜寻安柏？古德温是同团的骑士，他的死暂时认定与安柏有关。“
滴水不漏的官样话，琴的心思，“女士“洞若观火，反得到她内心暗暗的嗤笑。
“这个嘛…安柏能去的地方太多了，须弥国，稻妻国，还有璃月港，实在太多了。唉，身为执行官，我得给手下人发工资嘛…“
来了。驻军那一节涉及七国对抗丘丘人的公事，不好要钱。愚人众相当于在提瓦特大陆外交界卖了人情。
这会儿纯属双方私事，犯案子跨境潜逃的不要太多，愚人众要钱办事，说出去没人以为不妥。
“那儿写着呢。如果琴团长觉着没问题，我觉着咱们这么办吧。“
关于“协助搜寻安柏“一节，文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愚人众只承担搜寻义务，对”潜逃在外“的安柏的行动及其造成的后果概不负责，并且关于引渡回蒙德城一节过于抽象，只有诸如”双方会商“”协同办案“之类暧昧不明的大原则列诸文字。
看样子，对方还是不肯说清愚人众与安柏的事。字面上看，平淡如水的官话套话之下，满是愚人众方面甩锅不担责的潜台词。
“安柏是一个优秀的侦察骑士。而且，这个案件涉及骑士团成员的内部纠纷。她的事需要慎重处理…“
“女士“总算抬起眼皮，仔细打量面前一字一句说话的琴，越想却越生气。
之前派过来的那群愚人众职员，每年拿了总部发的工资，除了留下声名狼藉，什么正经的外交结果都没整出来。
她回去得亲自觐见女皇，蒙德城愚人众分部得来个大换血，不能光拿工资不干正事。
深渊教团都比这群善于把粮食加工成粪肥（苦笑）的属下强了太多，起码还知道围攻蒙德城，吓唬住了这群骑士团。
“这个自然，所以这是一份涉及西风骑士团与愚人众双方的秘密协议。“
所谓“秘密协议“，代理团长的琴深知不过是个幌子，等愚人众需要的时候随时拿到第三方说事，愚人众流氓惯了不怕丢人，反倒显得西风骑士团做了小人。
然而，一个骑士杀了另一个骑士，这样的事态如果放任传下去，不仅安柏的名声好不了，西风骑士团“窝里斗”的传闻将在提瓦特大陆成为笑柄。
“不用作为秘密协议，公开协议即可。西风骑士团需要正式审查安柏的相关在场证明。”
“女士”微微一笑，想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外交手腕不过如此，不过想到蒙德人过于耿直的习性，她已经在巴巴托斯与安柏两人身上深有体会。
“嗯，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我想的是秘密协议好办事。进来吧，水蕙。“
团长办公室的大门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让努力端坐的琴团长震惊，不自觉站起身。
“你是…不应该啊。你不是跟着迪…啊不，你现在还好吗？“
“第一镇”的水蕙有着与妹妹一模一样的相貌。若不是熟人细细分辨，没人分得清姐妹俩。
只见得她留着一水儿长麻花辫，乌黑秀发配着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鹅蛋脸上倒是比同样的妹妹多了些生气，姐妹同样“给力”的大奶子足以让女人嫉妒恨。
青花瓷水印百合旗袍衬托着婀娜多姿的身材，温婉的笑容却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腰上配着的单手剑上闪烁的水蓝晶光更是把这份捉摸不定化作一种不言自明的威胁。
来人见琴如此惊讶，毫不意外。琴与自家妹妹的过往，还用别人多说？
“琴团长，想必您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来蒙德城，还望多关照。“
水蕙不像自家妹子拒人于千里之外，饶是如此，两个人不幸的爱过同一颗花心大萝卜，她心下为自己与妹子的命运自嘲，表面规规矩矩站到端坐如钟的“女士“身边。
“她叫水蕙，是这次愚人众配合骑士团的人员。我们的人得到消息，一个火红衣服、爱玩兔子玩偶的女子向南走，不过貌似不是一个人。这不，我把我信得过的最强战力带来，配合贵部工作。“
琴完全不信愚人众与此事毫无瓜葛，毕竟伪造出一份假冒文书是门技术活，适合技术性组织。
奇怪的是，如果正常情况下与这类案子有关系，愚人众何必搞得这么兴师动众？把规模弄小点，便于他们把安柏转移走不好吗？
“好的，我作为代理团长需要坐镇蒙德城，这么样吧，我派丽莎与可莉协同，三人一起南下去璃月查案，如何？“
既然阻止不了愚人众或是故意做戏或是趁乱捣乱的行动，不如派骑士团的人过去监督。
身为一个有神之眼的代理团长，她能感觉出来面前的水蕙擅长水属性。万一她要整幺蛾子，雷属性的丽莎与火属性的可莉有元素优势，能跟她战个痛。
何况，作为“须弥教令院‘两百年一见’的天才“，表面慵懒心思缜密的丽莎在耿直人居多的西风骑士团属于能和面前这只”女笑面虎“较量一番的存在。
没想到“女士“明知这层元素压制，不怒反笑，表面上认真负责的模样真的是为琴知人善任感到高兴。
“很好，西风骑士团的两大站立能和在下一起办案，在下不甚荣幸。“
“水蕙，我没说话，你别乱说。“”女士“轻描淡写评了”多嘴“的水蕙。
琴完全不知道“女士三镇“的存在。和其他提瓦特人一样，她也认为水蕙只是情况特殊的愚人众，不久的将来，早先“女士”私下的定策，”三镇“升级成“四镇”的事，琴应该还是无知的。
“既然这个事定下来了，那么事不宜迟，今天就动身吧。不过，我对有件事很好奇。琴团长，我的这个属下让您想到了谁？”
琴主要是戳中痛点的心虚，还好，“蒲公英骑士”的惯性压制住内心的悸动。
“没事，我想到了很久以前来过蒙德城的一个女子，与她有着相似的相貌。万事真的是不好说，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是啊，琴团长，我也没能想到，您能惊讶成这样子。看起来，那个人给您留下了特别的印象，没错吧？”
若不是知晓琴与冰蕙的过往，“女士”身为个标准的局外人，听这番话恐怕只能得出“两人貌似认识”这样浅尝辄止的印象吧？
若是不影响大局，“女士”她喜欢用点小小的“调侃”，恶心一下一贯看不惯的某正人女子。
“你若是有话，等事情办完我会让她专程过来，陪您聊聊天。”如果琴默许，“女士”不排斥把水蕙乃至冰蕙派来，专门与琴“重叙旧事”。
“好吧，等事情完了，如果能找到那个与水蕙小姐相似的女子，我愿意好好坐下来问点私事。“虽说假公济私不可取，但在不出让蒙德城什么利权的情况下，琴不排斥找个机会见见冰蕙。
过去的事，她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理性，伤害到了其实本无辜的冰蕙。
丽莎与可莉随后进了办公室，简单自我介绍后，办案的三人先行离去，办公室内留下琴团长与执行官“女士“继续就驻军的细节问题。
“水蕙小姐，好像琴认识你，你能告诉我，她说了什么吗？“
水蕙知道这是拐着弯问话，于是嫣然一笑，“她说，我很像她认识的一个故人。”
两人佯装不经意，一路往外走一路扯闲篇，说的话很正常，始终以微笑示人，却把跟在后面的可莉吓得个战战兢兢。
“蹦蹦炸弹毛茸茸，她们两个人好可怕…”因为常年住（改）在（装）禁（炸）闭（弹）室，可莉其实对骑士团外交一无所知。水蕙与“女士”都是大美女，但是一个笑里藏刀，一个皮笑肉不笑，个顶个瘆人难受。
也许正是顽皮贪玩的她见到此情此景，自觉地靠拢在丽莎身后求安全感，琴才会放心大胆把她放出来办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