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与魔药
文 / 清水写手Creed丶杰
那个野猪兽人是镇子上最好的铁匠。
他的店铺很朴素,几张铁桌横放在店前,在纱帐后面的屋内热腾腾的,正中间有一座总会烧几个昼夜的火炉。野猪兽人他那一身的硬皮天生就是暗红色的,与半冷却后的铁水颜色一模一样。有人曾跟他说,他天生就适合当铁匠,不怕热,不怕累,力气大,脾气硬,一定能打得一手好兵器。
铁砧就在旁边,上面是日积月累的火烧和打磨的痕迹。墙壁上悬着不少的兵器,有些是残次的,有些是好的。铁匠个人随性脾气古怪,屋内少有打理,有时候困了他直接盖一床被子睡在铁桌上,听着悬吊着的铁器随风晃动的“乒铃乓啷”碰撞声安然入睡。
镇子上人来人往,农妇们经常聚在一起谈天,偶尔就会聊起这个一身熔岩红色的糙皮野猪老兄,他人早已年过半百,空有壮实身躯,却仍然无妻无子,少与人交际,真是个怪人。偶尔会有贵族马车经过他的铺子,听闻他高超的锻造冶炼工艺就来会会。他偶尔会接下少量的武器订单,但时不时会与人发生一些争执。野猪兽人常常会突发脾气暴躁,握着铁锤就将人轰出去。
他生起气来时肩膀会紧紧绷着的,大臂上原本很肥软的肱二头肌会一下子隆出几块的形状。腹部会鼓起,猪肚皮上烈阳一样的纹身会唐突地发亮发烫。随后,室内气温会因为他的体温而一同升高,高到就像置身于火山内部一样。他的猪鼻孔真的就好像两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洞,不断地会有热气从里面钻出来。
“……呼,呼。”但他早已学会了冷静。作为人至中年的雄性,漫长的时间里足够让一个只会打铁的糙汉莽夫学会平淡平稳过日子。铁匠早早过了年轻气盛的日子,他现在就想和自己的铁锤铁砧度日子,没事也抱着休息,在孤单的日子里聊以慰藉,尽可能减少与外界的沟通与联系。
野猪兽人就这样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某一个明媚的上午,一个初出茅庐的冒险者来到了这个镇子上,他叫小峰。小峰显然是个冒失鬼,他刚来到镇口还在把地图旋来转去,东南西北都看不明白,走几步还问路人冒险家协会在哪里、武器店在哪里、有没有地方可供售卖掉多余的药水什么的。
小峰总会挠了挠头,迷茫地继续走着。然后他远远看到了一间铺子。外面没什么人,就两张空落落的铁桌子,店老板也不在……哦,刚说完,这“店老板”就走出来了。
老板就是那头有着暗红色糙皮的野猪兽人,雄性,从头到脚大部分区域都有毛发,茂密而杂乱。其中最显眼的是从头上橙艳艳的蔓延到后背和小臂上的部分,毛发就像是难以熄灭的熔岩一样壮观。但他似乎对温度并没有什么感觉,而且这人过于随性了,他卡其色的工装上衣还断掉左边的带子,本人完全不在意,能穿就行,不在乎穿着是否松松垮垮。
走出来后,铁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圆的两条胳膊朝着天上懒散地伸长着,三角肌很费劲地显露出浑圆的线条,肥重十足,抬臂时,他尽可能在释放腋窝里毛躁的热感。
然后,铁匠又顺便打了个哈欠。野猪的嘴巴撑得特别大,露出锋利得夸张的獠牙,下巴一鼓一鼓的。吸入了足够多的空气,胸腔的脂肪蓬松地撑高起来,一阵子后他缓缓地将灼气吐出去,像是一架吐着油烟的老旧发动机似的。
最后他用两只肥壮的手擦了擦围裙的两侧,擦得勉强干净后,就交叠双臂在铁桌前站着。瞧着今天小镇的宁静和谐。
“……请问?”小峰走过来了。
“嗯?”
野猪兽人皱着眉,盯着这个身高才到自己胸口那么点儿高的小年轻人。这人类满脸的懵懂,估计又是个很麻烦的冒险者。于是乎铁匠就叹了一口气。“有事吗?俺可是很忙的。”丰腴的胸脯因为气息的吸吐,缓缓随话语起伏。
“啊很抱歉啊,是,镇子里的铁匠先生是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啊对不起!”
“……”铁匠咳嗽了一下,显然他确实得稳住脾气,至少没必要对一个人类小鬼发火,他要对年轻人多一点耐心,“所以有什么需要的呢?”
年轻人小峰支支吾吾地说:“先生,你好。”
“嗯。”
“铁匠先生,您多大年纪了?”
“?”
铁匠隐隐感觉到这位客人是不是有点古怪。“五十六岁。怎么着,要买什么……”
“名字呢?”
“……唉,”铁匠吸了一口气,“叫我‘熔炉’就好,因为我半辈子都在打铁。那什么,你擅长用刀还是用弓,还是……”
“熔炉大叔,你好。”冒险者小子忽然很快地说。
“诶?”
“我缺个伴,你愿不愿加入我的小队。你也看到了,一个人的话,我又很多事情应付不来。如果您想体验体验旅行的快乐,能和我一起冒险就太好了。”
“……?”这位熔炉大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野猪下垂的腮帮子处于一种非静止状态,有几根胡须在微风里打着旋。眼睛长久地盯着这个青年。他很明显想说什么,喉咙吞咽了几口唾沫,但是又会重复地把话给咽回肚子里去,“小子,你,你说什么?”
“我想拉你入伙啦。”
“开什么玩笑呢!!!”
“!!!”
突然一个大嗓门吓得冒险者小峰后退了两步。这咆哮,感觉人家魂都给吓没了。
只见那大叔早早放开原本闲适交叉的双手。两手按在铁桌上,猪鼻孔喷着热气,肚皮上的一圈纹路在释放着忽明忽暗的热量,脸颊出现了一股意义不明的绯红。“呼……呼……呼……”
小峰被吓得不敢说话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说错话了。
“拉我……入伙……?”熔炉大叔嘴巴嗡嗡地吐气,两颗尖锐的野猪牙齿在两边嘴角爆发剧烈的颤意。
小峰认为此地不宜久留了,便急急忙忙地从铁桌下随便抽出一件商品——是铁剑吗,好,就选择这个了,“不好意思啊老板我说了太多奇怪的话,我我我这就买您的东西,钱呢钱呢抱歉稍等一下我找不到了,”慌忙之中小峰疯狂翻找自己的包裹,“就就就这个吧,我昨晚在野外开宝箱获得的未鉴定药水!送给你了!”
“……?”铁匠就这样看着这个年轻人带走自己废件箱的一件垃圾武器,并放下一瓶不知名的魔药,面色苍白地溜走了。
铁匠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他“呼噜噜”地放松脸颊,手掌捂着自己的额头。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心情会突然那么亢奋和热烈?
心脏,跳得有点快。
喂,怎么回事?刚才只是一个年轻人说了一句不必让人在意的话而已吧。根本就……不值一提吧。对吧?
呼……冷静,冷静啊,你只是个五十多岁的遭人嫌弃的单身汉而已,想啥呢?怎么会有人邀请你成为旅伴呢?老实打你的铁去吧!
于是乎,今天的铁匠早早收了摊。收摊之前他还揣着那瓶魔药进兜里。魔药是暗蓝色的,并没有什么贴别的标识。唉,看来那小鬼头才刚刚出来混,弄到这瓶玩意也不容易,怎么就落到俺手里了?算了,就……收下吧。下次他再来,就赔给他一柄物超所值的长剑好了。
傍晚,是铁匠的晚饭时间。
他承认自己是一名出色的铁匠,但绝对不是一名出色的厨师。他高温爆炒蔬菜和肉类,呈上桌的是焦黑的一片诡异的食物。食材可经不起那么猛烈的火力。对此,他早就坦然了,“反正俺吃不死,俺体内温度可热多了,消化食物前它们长什么模样并不重要!”就一个劲的往自己嘴巴里塞餐盘里的东西。
“对了……”他撇了一眼今天那小子给来的药水,想了想,也直接往嘴里灌了,反正自己体格好得很,喝啥都是喝水。
铁匠就像牛饮一样将魔药送下肚。清冽的药水滋润了他本来就干涸干燥的嘴唇,大叔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抿动嘴唇,吸取最后一点点的液体残留。
味道,怪好闻的?
嘴巴里有一种软绵绵的甜味,就像是深山里雏菊绽放的清甜,还有某种山涧的野果的味道,真不错。挺好的,这其实是饮料吧,喝着还怪好喝的。哈哈。
野猪兽人心满意足的站起来,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吃饱喝足后,就,嗝,想休息了。奇怪,现在才多晚,就已经想休息了……一定是今天那小鬼的事情,心神不宁地想得太多了,俺要快点好好睡一觉,把状态修整好来。下次,俺可千万不能吓唬到他了,语气要温柔点,他本是个好孩子,唉……
野猪兽人艰难地爬上屋子里的那张桌子,也就是他的床。他用手撑着将身体翻上去,左脚在地上掂了几下。诶奇怪,今天怎么没力气——呼,诶!好的,艰难地爬上来了。
肥壮的躯体仅靠酥软的膝盖和手掌移动,然后找准位置后,“扑棱”一大声,整个兽人身躯竖躺在床上,膝盖半弯曲,下肢的肥厚的肌肉懒散地瘫在床间。
沉重的右臂在床旁最后晃甩了一阵,很快就安静下来,悬在床板旁。
他甚至连被子都没有盖——
“呼噜、呼噜、呼噜、呼噜、呼噜——”
铁匠做起了美梦。明明白天并没有忙活什么,但今晚的睡眠却格外的踏实。他分明知道自己是个老糊涂了,日子过得平凡普通,回想起来又索然无味,但在梦里,不知为什么他开始期待第二天的到来了。
夜深了。镇子里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市民们点亮了自己屋子里的灯。
就在这种时候,某个青年却在街道上奔跑着。他在借助昏暗的街灯和自己脑留存的记忆,寻找今天去过的那家铁匠铺。“糟了,糟了……又闯祸了!”小峰再次确认过冒险者手册,今天交给铁匠大叔的不是什么回血回魔的药水,而是沉睡药水!为什么把这种未鉴定的战斗魔药武器轻易交到人家手里啊,万一,万一大叔不小心喝掉该怎么办!
万幸,小峰借着夜色找到了铁匠铺。铁匠铺里还燃着长明的火,这火光暖得让人面庞发热。走进去前,小峰还在设想着该怎么道歉,怎么想办法把魔药拿回来,虽然野猪大叔的脾气确实很不得了,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走进了店铺里。
火炉在安静地燃着,室内的一切都很平静,一排排的武器挂在墙上,偶尔会被热风吹起来擦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峰看到铁匠了。
这魁梧高壮的兽人正躺在凉飕飕的铁桌上面呼呼大睡。
他的左腿平放着,右腿微微弯着。小腿肚子鼓鼓的,腿的外侧有很多体毛,也许和大叔自己的种族有关,他的毛发亮盈盈的。小峰能看到他很有分量的肚子,它侧向了右边。这时候的肚脐半缩进了厚实皮肉的褶皱,醒目的烈日纹身环绕着这个小小的肚脐眼,仿佛所有灼热的力量都汇聚在了那里,如果去触摸这具身体那么一定很暖和。铁匠大叔的腿根更是粗壮,稍微走近一点,就能看到两条腿部之间的……
“……”
小峰咽了口唾沫地来到了铁匠的面前。
眼前,身材高大的野猪兽人“毫无避讳”地将自己的一切都供给小峰欣赏,他本人却并不自知。他的呼噜打得很大声,野猪的鼻腔震颤得很猛烈,獠牙上全黏着自己飞溅出来的唾液,两坨腮帮子肉也没闲着,一直在重复着鼓气和吐气的工作。他做的大概是美梦,嘴角是扬起来的,牙齿咂吧咂吧,下巴的胡须也跟着有趣地往上抖。
“……大叔?”
小峰试探着,但铁匠完全没有理会。眼前这具身体就像是没有意识的空壳。
“大叔……你该不会是把沉睡魔药给喝光了吧……?”
铁匠仍旧没有回话,继续打着他的呼噜,胸口一阵一阵地在振着,呼吸宛如机器的鼓动轰鸣。而这台兽人“机器”,即便是睡姿,都保留着清醒时的无穷的力量和热量。在往常,如果不慎让他醒来,这头猛兽一定会勃然大怒,像一个猎手一样展现自己霸道和凶残,对方就得做好头被按在滚烫的铁水里不断求饶的准备。
可即便如此,小峰壮着胆子,戳了戳大叔的脸。
大叔没有反应,仅仅是打呼噜时慢了些许。野猪的嘴巴想伸出舌头来舔舔鼻子旁边痒痒的肌肤,但因为缺乏力气,导致他舌头伸出来一半就垮下来——野猪牙齿轻轻咬住了舌头,继续自己的美梦。
他真的睡死了呢。
即便铁匠凶恶的面相再怎么不好惹,只要他无法醒过来,一直保持雷打不动的安稳睡眠,那他就不再是什么吓人的“猛兽”了,因为他失去所有的攻击性。不过确实,铁匠大叔的睡姿……非常有意思,肌肉懒散,肚皮肥软。原来,大叔安安静静时的状态,还挺可爱的。
不知道是否因为室内气温的异常,小峰也觉得自己身体变得古怪的灼热起来。他的手原先还有点犹豫不已,终于,他彻底突破了自己的顾虑。作为人类,他对兽人躯体的好奇心逐渐占据了理智的上风。作为即将要闯荡世界的冒险者,他想更加了解兽人这一种族,更想去接触对方奇异的身体构造——他对面前这位肉壮大叔想要获得更多的触摸,想要与他的肌体发生更多的亲近。
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在沉睡魔药的作用下,无论怎么做,大叔都是不会抗拒的吧。
小峰摸起了大叔的肚皮——圆滚滚的,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蛋,皮肤也和树皮一样硬,摸起来暖暖的。真有趣。这片环绕在肚脐一圈的巨大纹身也很好看,一圈一圈地摸下去,像能感受到岩浆一样沸腾的力量。诶?如果这个时候戳大叔的肚脐眼,大叔会不会感受到疼啊,此刻的他会不会做噩梦?
然而事实上,大叔只是微微挺了挺腹部,嘴角嫌弃地下撇,身躯无意识地往左边睡去。
小峰也跟着大叔的动作,跑到了床的左边去。仔细瞧着大叔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
大叔他在睡梦里也会有各种情绪的诶。小峰戳了戳大叔的两个猪鼻孔,大叔会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眼睑会好奇地想要翻开,但怎么翻也翻不开来;如果是揉捏他的微微下垂的腮帮子时,大叔的眉毛会倾斜,有点像是生气的样子;但最后只要从前往后地梳理大叔的头发,这头火红的野猪毛在得到人类稚嫩的手的呵护打理后,大叔面颊上绷紧的表情会慢慢松懈下来,心情会“变好”。
就算现在小峰主动翻开铁匠大叔的眼睛,让这毫无神采的眼睛珠子无助地盯着自己,浑浊又分布少量血丝,小峰也不会被这双“怒目”吓到了。因为它根本就“怒”不起来,眼眶酸涩,眼神柔软,眼珠也只会盯着一个方向,只要小峰愿意,他现在可以自由地让这双眼睛睁开、闭合、半开,甚至对着它吹气都可以。睫毛一定会让人发痒,大叔表情会变成吃了苦瓜一样。
小峰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把玩这张肥厚的糙脸。大概有十多分钟,铁匠的神态已经没有多少动弹的力气了,估计已经被玩得瘫了,呼吸的频率不怎么有明显剧烈的变化了。小峰就放过他了。
“呼——噜——呼——噜——”
现在的野猪大叔嘴巴被这个人类青年玩得歪歪的,但呼噜却照常在打,嘴唇皮震动得很畅快。就连嘴角咬到了自己倒插进去的两根胡须他都没有发现。
“……大叔浑身的皮都硬邦邦的,感觉年轻时候一定经常锻炼。哎,很可靠的吧,战斗时一定会为友人扛下攻击,看啊,整张脸都糙得很,我好像看到了几处刀伤。这锋利的野猪牙,会不会经历过战火硝烟,猛地顶撞过敌人?……我可能看过的传奇小说太多了,但说实话,大叔的长相真爷们啊。这张脸,估计只有嘴唇是软塌塌的了。”
小峰深呼吸了几口,鼓足勇气。他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大叔的嘴唇,“……唔。”大叔的嘴唇果然是软软的,味道是一种老树皮的感觉,而且离鼻子很近,大叔鼻子呼出的燥热空气也会让小峰自己的嘴唇都烫得干裂。
小峰的这一吻,将大叔嘴唇搞得湿润了一些,亮晶晶的,像是泉水冲刷过的鹅卵石,干涸的岩石发出柔和的水光来。
“……唔?”睡梦中的大叔估计也感觉到嘴唇有些润润的了,也许是梦到了尝泉水,感到一丝丝惬意。他舌头又来了点力气,伸长来,舔舐小峰刚才吻过的地方,轻轻地擦了一圈,又缩回了嘴巴里,咂吧了一段时间后,露出舒爽的表情。
“……大叔。”
小峰心跳加速地看着自己的口水被兽人大叔无意识地吞没干净。
小峰内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他直接爬上这张床铺,俯视大叔的身体,随后他决定坐在大叔的肚皮上,两腿弯曲在大叔身侧两边,好好的看着这一个憨态可掬的庞然大物。在这个视角里,大叔下巴很厚很厚,胸脯特别有分量,更有分量的是胯下的这层肚皮,光是这么一坐,就能感受到身下这肌体因为灌入气体而微微膨胀,然后又泄气般的收缩,展现生物本就有的呼吸的循环,具有蓬勃的生命力。
小峰有些亢奋。第一次有这样高大的兽人在自己的胯下安然地呼吸,而且毫无知觉,甚至是“任人宰割”……
于是乎,脑袋一热的小峰直接一伸手,就抓到了大叔腿间的宝贝。
大叔果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沉睡魔药让他无法动弹,即便是被人攥紧了命根子,他都做不了任何的反应。
小峰手里的家伙有一层厚厚的包皮。它的颜色比大叔的其余身体皮肤更深一些,黝黑且沉重,但相比整个牛高马大的野猪兽人来说,这一截半块巴掌大的东西显然没有那么显眼的尺寸了。但是和身为人类的小峰相比,这又粗又肥的“小铁匠”已经是非常壮观的了。包皮内部的根茎是烫红色的,温度似乎很高,大叔的身体从里至外都如此滚烫,就像他本身是一块耐高温的打铁石一样。小峰决定将它撸动起来时,也是要小心翼翼的。
“对不起了大叔,”小峰默默地说,“我因为对你的身体真的很好奇,所以有些控制不住……”
野猪兽人仍旧打着呼噜,鼻腔轰隆隆地响,嘴巴半张着。
“……”小峰两手齐用,搓揉大叔的这根玩意,忽上忽下地撸动这层格外厚重的皮质,就像是薅动一块坚硬的成笋,要废很大的劲才能看到里面香艳鲜嫩的肉茎。不出一会儿,小峰就热得大汗淋漓了。
这时,大叔也热起来了。他皱着眉,他体内不知名的热气越来越繁多,甚至扁平的猪鼻都无法排出热量了,他只能全然依仗嘴巴了。“唔唔——唔唔——”野猪獠牙像是在嘴角不断点头一样,焦躁不安。他张大了嘴,下颚撑开了最大的幅度,拼命吸入房间内还算清凉的空气,吐出体内燥热的欲火温度。
小峰擦干额头的汗,折腾这个胖壮大汉的身体居然是如此费力的事情,不过,他同样也在享受这个过程。自己就像是在耕耘野猪大叔柔软的肌体一样。小峰流了太多太多的汗水,大叔同样如此——彼此汗液的爆发,彼此皮肤的磨蹭,让二人的身体越来越火热。
在撸动大叔的阳刚的部位时,同样也在推揉大叔十分柔软的胸脯。如果不去动它,胸脯肌肉会老老实实地轻搭放在肚皮上端的位置,但假如用手去推,从胸口下方托起来,那兽人雄浑的力气会挤压着手,让你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以及十足的热度。你会看到胸脯阴影处早已缀满了汗珠。
人类青年的身体已经在兽人大叔的身上“乘骑”了有一段时间了,胯部早已和兽人的胸腹发生过多次激烈的摩擦。贴合的过程里,他们二人身体不停地接触,酿造比酒水还要摄人心魄的汗味。
来自大叔的味道会更浓郁一些。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洁净,衣服破了也不补,睡觉也直接躺下完事,从不会清洗自身,导致了他手毛与脚毛也都又杂又乱。
以他的熔岩野猪种族体质来说可能他真的不喜欢水,但就因为这样的特点,小峰总会感觉到鼻尖有徘徊不去的焦灼和酸臭的味道。铁匠的手上全是茧子,细细地闻会有一些钢铁与汗液混合的的纯香和苦味,但只要他的胳膊抬起来,腋窝张开时,这散发出来的味道能把小峰愣怔好一会儿的,在那一瞬间小峰甚至有想过趁着大叔昏迷不醒,要不直接帮他直截了当地用大刷子洗个痛快干净吧。哈哈,不知道他醒来时惊喜还是生气呢……算了吧,大叔可能也喜欢现在自己这幅看着有些糟糕的样子,再怎么说,他一个人生活总是习惯了的。
大叔一直是一个人,是不是太孤单了,才会没心思仔细打理自己。从来没有和另一个人相处过,确实会变成这幅邋遢习性。这就说得通了,今早自己询问他组队结伴的事情时他才会反应那样激烈的吧?
“呼噜……呼噜……咳咳……呼噜……”
也许是小峰坐在他腰腹上太久了,大叔终于感受到有些呼吸不畅快了。正当小峰想要起身时,大叔说了梦话——
“嘿……呼……”
“?”小峰愣住了。大叔做了什么梦?为什么感觉到大叔的鼻子抬高了一点,下巴那块软肉也一直在振。
大叔的梦话是这样的——“小子……”
小峰认真地在听。
“小子……俺……”
他说完几个字后又没什么力气了。喘了几口气后,嘴唇又重新鼓足了力,又崩出几个字:“俺还……蛮喜欢你的。”
小峰有些不太敢相信,沉默了很长时间。
铁匠大叔的表情有些腼腆和羞涩,即便他闭着眼睛,但面颊的松弛、眉毛的低垂,神情带着一丝丝的歉意。很明显他梦到了白天某个忽然造访他铁匠铺的男生,他有很多想跟对方说的话,然而自己长相凶恶,身躯高壮,年纪也大,同时不善言辞,但他为今早开口就把男生吓一跳的行为感到抱歉。
大叔又紧急地喘了几口气,像是吞咽很重很重的唾沫。说出这些话铁匠就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干裂的嘴唇懒得闭合,只因热气不断从嘴里出来。“俺喜欢你……的热情。比……俺炉子里的火……还要耀眼的,炙热的……年轻的……”接下来他不说什么话了,进入了长久的呼噜轰鸣当中。
小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峰从未被一个兽人表达过喜欢的情感,更别说是一个年纪是自己两倍以上的成熟雄性。
他现在只想怀抱身下这个可爱的大叔,就像是抱着一个比自己更小的需要照顾的孩子一样——贴近他,呼吸他呼出来的鼻息,用自己人类的躯体紧靠着他粗犷的野猪皮囊,感受他饱满脂肪之下的温柔的内心。
小峰也累了,他想趴在这个宽广的身体上好好休息。臭大叔,你睡得可真香,不如一起睡吧?
就这样,平静又燥热的一晚便过去了。
第二天时,小峰睁开了眼睛。他仍旧躺在一副宽大的身躯上,在这温暖又结实的地方休息真的很享受。可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一对火红的眸子盯着他,两个鼻孔也似俩小眼睛一般,加起来是“四目”的注视,让小峰吓得双手撑着身体快速起来。“哇哇哇!!!”
“醒了?”铁匠说。
“呃……”
“俺身上趴着舒服?”
“……”小峰颤巍巍地回答,“是挺舒服的……”
“你还真敢说‘舒服’啊?!快起来!你这幅样子俺想翻身都翻不了!”铁匠大叔竟直接把这个青年拎了起来,把他放到地上去,自己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从床上坐起来,扭动颈椎关节,抡动自己那又胖又壮的胳膊。后来,他挪了挪屁股,下了床铺,盯着那男孩。
“……”
“……”
“嘿。”
“啊,大叔,那个,对不……”
“对不起。”
“啊?”小峰有些难以置信,大叔居然先自己一步说了话。
“俺这人脾气暴躁,一般人可能也忍受不了。”铁匠眼神飘忽,望向别处,“你不仅没在意,送了俺一瓶很好喝的美酒,俺喝下肚去竟睡了这辈子最香的一场觉。……俺一边睡还一边想着,对不住你。”大叔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俺还想着今天要不要去找到你,单独和你赔礼道歉,给你换换称手的武器,你带着那块废铁剑会被人笑话的。……事实上俺不需要单独去寻你了,因为你直接在俺家里出现了,甚至趴在了我肚皮上,省了我去找你的功夫。”
“这……”
铁匠伸手索要:“把我给你的废铁剑先还回来把。”
“啊?”
见这青年还在愣怔,铁匠大叔直接拿走了小峰背上的那把铁剑。
双腿酸麻导致有些踉跄地走了几步,铁匠来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熔炉和铁砧附近。野猪兽人轻车熟路地摊平右掌,运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将体内熔岩之力具现化,滚烫的铁水瞬间流在模具上。他要重新打造武器。不一会,在胚体即将成型时,他终于用上了自己的锤子,一敲,“磅!”,二敲,“磅!”,他专心地盯着这块平凡的金属块即将成为最锋利的模样,丝毫没有懈怠地把操控力气的运用。
小峰就在旁边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位伟大的铁匠在完成作品。在这个过程里迸发出来野性的火热、汹涌的力道,着实让人叹为观止。不一会儿,室内不再那么灼热,铁匠主动收敛了熔岩的能量,因为他已经到了最后的步骤。武器正在冷却,他也终于可以休息了。
“……”铁匠瞟了小峰一眼,疲惫又成熟的眸子盯上了对方年轻的眼神上时,眼中有很多很多话一般,但铁匠仍然保持着沉默。直到武器终于制作结束后,他才慢慢转身,将过水完毕、失去热量的宝剑绑上纱布带过来,递给小峰,“拿着这个。这样的才能勉强称作‘武器’。以后你用这个。”
“噢噢。”
“嗯。”铁匠大叔在原地踌躇了一阵子,估计是内心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来,他才缓缓开口,“你们这些冒险者,武器总是都不会挑、不会用,白挨一身伤。脑筋笨的话可不能长久地冒险下去。就比如说你,你这样笨笨傻傻的,以后丢了性命可能都不晓得咧!”
“嘿、嘿,大叔您教训得是。”
“不过今后你有俺监督,俺会培养你。”大叔开始换掉自己脏兮兮的工装,从衣柜里拿出小木箱,将自己一些重要的模具和工具都给装进去。
“大叔,您干啥呢?”
铁匠的鼻腔哼出一口热气。“今后俺会陪着你一起冒险。不然你一个人是不能让人省心的。”
“啊?”难以置信,这意思是不是相当于——大叔同意了自己的入伙邀请?
小峰高兴坏了:“真、真的吗?大叔?”
大叔行事也利落,很快就把自己行头装好了。他对这个镇子也没什么挂念,走到小峰的面前,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等什么,出发吧,趁现在时候还早,也趁着俺还没反悔。”
“好!”
铁匠铺歇业了,一老一少两人从店铺里面走出来。人类青年帮助野猪大叔收了摊,叠好门口多余的桌子。随后他们从村口走去。
在路上,个子矮矮的小家伙在个子高大身旁欢喜地乱跳,就像是开心的麻雀;而高个子兽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也总是对青年稀奇古怪的言辞无奈地摇了摇头,铁匠不讨厌这种聒噪,也不讨厌这种十足的活力。他们今后的冒险之路还很长,他们有讲不完的故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