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 脚 情人节诅咒画板杀人事件!

怪文预警——

情人节诅咒画板鲨人事件!!!

文 / 清水写手Creed丶杰

和所有爽文的开头一样,一个普通的学生捡到了神奇的玩意,从此开展了不一样的传奇人生。

今天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熊兽人小画家。他高高壮壮,留有着刚刚到肩膀的长发,皮毛洁白,但精神面貌与青春期的各类同龄兽人是一样的——无精打采。昨晚可能又熬夜到两三点钟赶委托,委托人的要求真是一个比一个多,甚至板子都用坏了。

压感都出问题了,有些时候会失灵。

最近死线临近,他不得不在二手市场上淘一个新的板子,不然可没法顺利交工。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神秘的卖家,用很便宜的价格买到了一个神奇的数位板。有些意想不到,这板子看着还挺正常的,卖家在网上神秘兮兮地留言,“质量有保障,画得超顺手,高效又美观,时髦且耐用。”这里的“时髦”指的是它的黑皮外壳上有中英双语的,非常有格调,上面写了http://www.baidu.com/link?url=n_YHq_e6gupD3MiTAzLX6gaYfTElKrE54_Fq0-gy0RHApyx_4Dz7KjgMJludkoWZSoZwwZNEF4yErzs5cy_q4reNXclnbQe2vANzfn-BymDEiAR6QwPxArXflKXMOUh9《死亡数位板》(Death Graphics Tablet)的这一很国际化的名字。

小画家就带这板子回去赶稿子了,回家后试试手感吧,如果效果不如意,还能和卖家商讨处理办法。

这个晚上,他重新握着这块板子,插上电源,打开屏幕,尝试用笔轻轻按压下去……“好像还可以!”雄兽人短暂地喜悦了一下后,便开始今晚的赶稿时间。

今晚要完成的……又是足控题材啊。我看看,“双人”、“白袜”、还有别的互动是吧。画吧。

熊兽人握着笔,将委托人给的素材参考放在四周,自己在中间的洁白区域内开始打稿。“呼,这板子确实很不错啊,顺手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从未打过如此干净又迅速的草稿,委托人将要在图画里摆出什么姿势,展现出什么神态,熊兽人都能下笔如有神一样自然而然给勾上去了。

熊兽人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这板子似乎真的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委托人最喜欢的脏兮兮白袜,自己居然可以轻车熟路地一只一只快速画出来了。有些袜子是要与主人公产生互动的,有些是作为背景安分地存在着。因为是双人委托,不如,加上个“角色A”往“角色B”嘴巴里也塞一只吧?哈哈,真轻松。

画面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满。

上色和阴影结束。稿子画好了。

“呼——呼——”这一幅图的完成过程中,熊兽人整个人仿佛都浸在莫名的亢奋当中那样,他满头汗水。即便现在笔已经停下来了,他面颊仍然渗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火热,体内有一股奇妙的痒意在挠动。看到这些活灵活现的袜子有一些整齐、有一些扭曲地分布在画面当中,那味道几乎能从穿越图层扑面出来,真神奇啊,味道宛如真的钻进了自己的鼻腔里去那般,痒痒麻麻的。

冷静一点,这只是普通的稿子而已,还不至于让自己那么欲火喷张到这种程度吧。但事实上……这下笔如有神的感觉,好像一部分是自己的画的,另外一部分像是某种神助,像是天人感应一样,好不玄妙。

“我、我去,画完这稿子,才过去半小时?!”太让人惊喜了,小画家发现此刻时间还早。总之,这一幅稿子完成了,委托人一定会非常喜欢的!真没想到居然能在情人节前完成,多亏新板子。不多说了,火力全开再赶一张图!

下一幅的话……“口交”题材和“训狗”题材。趁现在状态异常的好,自己就都画了!有了这个好用的板子后我简直可以一晚画一堆图!

最后熊兽人累瘫在了床上,听着手机委托人给他打款进账的音效,再累也觉得值了。明天就是情人节了,他期待着委托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把今天自己画的稿子给发到平台上,嘿嘿。

因为常年熬夜,熊兽人小画家起床时,正午的大太阳都照射进房间里了。他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继续躺在床上玩手机。虽然吧,自己还处于单身的状态,没心思过这什么情人节,但委托人能美滋滋地用着自己画的图,感觉也不差。

于是小画家本着好奇的心里,慵懒地发送信息给委托人:“图咋样?你和你男票喜欢吧?今天你们打算怎么过?”

然而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熊兽人起床刷牙,吃了早餐,又看了一眼手机。委托人没有一个人回复他的。

有些奇怪,他们莫非去看电影或者干别的事情去了?怎么会没工夫理我?

再后来,他看到了一条本地新闻,背后凉了一截——

【xx小区住户发现x单元x楼有两名年轻男子窒息昏迷,现场发现多对散乱的不卫生的白袜,甚至受害者鼻腔口腔内残留袜子,现调查员正对此事件开始调查……】

小画家吓了一跳。他看了新闻的照片,虽然打着很厚的马赛克,但他坚信这就是自己画过的那个场景。白袜,地板,人物姿势……全部和自己画的内容一模一样!

“该、该不会,新闻里受害者是我的那个委托人吧?”

不会的,哪有这么超自然的事件?我只是个画画的,怎么会把人给画死呢?

为了验明自己的说法,他立刻对第二个、第三个委托人多次发私信,问问现在是否还正常,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结果是宛如石沉大海,一片沉默。

小画家开始感受到了剧烈的不安。他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期望不会有新的事件出现在本地的新闻板块上,不然就真的太令人痛心了。

他紧张地刷着手机,后来,他确实看到了些什么。他扔掉手机,从餐椅上摔下来,他仓皇地后退,脸色煞白。触目惊心的新闻内容吓得他的心脏从来没有那么跳着这么悚然的频率。

手机新闻板块里,赫然出现了新的两条新闻。

【今天清晨,xx公园内,有市民发现有年轻男子窒息昏迷,脖子上佩戴奇怪的项圈,相关专家初步鉴定此为呼吸道窒息……】

【xx公寓有一名男子拨打急救电话,声称自己儿子与另一名同龄人均在房间内陷入性窒息,疑似被体液卡住呼吸道导致缺氧昏迷……】

年轻的小画家溜了冰冷的汗,四肢都凉飕飕的。

委托人们明明还是活生生的人,甚至昨天晚上都还在与自己交流委托内容,但现在却全部都……为什么他们都根据图画里的内容一一遇害了?

难道真的是我在夺走别人的生命?用、用画画杀人?

我,我到底是……

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出现了一声提示音。有人私信回复自己了?

“难道有委托人还活着?!”小画家快速回到餐桌旁,拿起手机来看,他希望这是委托人报平安的信息,人并没有出事,新闻上播报有误罢了,“……”

他看到最后一位委托人发送了一个“在吗?”

雄兽人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没事吧?我看到新闻上金主们好像都出意外了,有些是休克、有些是昏迷了!你这边有状况发生吗?!”

对方保持了一个长时间的沉默。

对方发了这样的一串文字:“你好,这里是案件调查员,我们正在最后一位被害者住所进行调查。我们发现这一位被害者以及今天其他案件的所有被害者都与你有金钱往来、消息通讯,一些绘画作品也均指向了你。现在我们即将去往你的住所进行调查,请详细告诉我们你的地址。”

“……”

熊兽人几乎惊讶得无法呼吸。

这时候,对方又多发来了一条新信息——

“不需要了。我们已经调查到了你的位置,请你呆在家里不要尝试逃离,马上有人到。”

熊兽人将手机息屏了。他已经逐渐感觉到事情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不仅如此,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一系列惨剧是如何形成的,真的和自己有关系吗?

小画家呆坐在面前这把椅子上,久久无法让跳动的心脏彻底平稳下来,这一段时间里,他几乎丧失了做任何一件事情的动力。

不一会儿,敲门声出现了,那是一种很正规的很有节奏感的声音,沉稳、厚重,就像是咔嚓咔嚓的机械音。估计这是一个受过专业调查训练的人。

小画家费劲地站起来,打开了门。

那是一个穿着制服,粗胳膊粗腿的案件调查员。是一头红龙。他的表情一开始确实严肃十足。盯着小画家看时,黑金色的龙的眸子似乎将要把他灵魂都给洞穿了一样。龙角向前,脸颊粗犷厚实,两只收合的龙翼在自己身后,他想要进屋的话,必须要微蹲膝盖才能把龙翼的骨架彻底钻进屋里来。

红龙调查员说:“话我就不多说了,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将相关的情况告诉给我们。”这位龙族大哥拿住笔记本和水性笔。为了调查更加顺利和方便,他似乎努力将表情变得和颜悦色些许,嘴角微微扬起来,龙的颧骨微微凸起:“那么为了让案件快点解决,接下来请你知无不言。我相信你的证词是有采信价值的。”

“……”熊兽人愣怔着。他也许是因为惊吓过度而魂不守舍的,但是面前这位老哥似乎在尝试让自己放松,小画家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么,我应该……”

“从你的名字开始吧。”红龙调查员点了点头。

小画家望着对方:“熊钥。”

“这是你的名字吗。”

“……嗯。”

红龙调查员开始快速记笔记:“职业呢?”

“画画的。是的,就是普通画画的自由职业。”

红龙调查员一边记一边问:“那么,你和那些受害者的关系是……”

小画家回答:“类似于甲方和乙方的关系。他们让我来画稿,然后支付给我一定的报酬。他们的那些稿子都……”

“我都看了。”

熊钥暗自哀叹。被害人昏迷的状况均与画里内容一模一样,被袜子熏晕,被狗绳勒晕……估计自己就是头号嫌疑犯了,自己也许真的靠这种方式害了他人。

“我都看了,”红龙调查员继续说,“很色。”

“?”

“我的意思是——他们是为了生理上的某些需求,让你通过图画的形式来帮它们实现,对吧?所以我们也看到了资金向你这里流入。”

“是这样的……”

“但是他们现在都处于很危险的身体状况中。”红龙调查员合上笔记本,正色说,“请让我看看你画画时所在的场所。”

就这样,熊兽人忐忑地带着调查员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这里不大不小,睡觉的地方和电脑桌椅挨得很近,窗户也只是半开,有一些动漫二次元的摆件,柜子上的装饰有多一些的古风的元素,书柜上大多数是一些漫画和画集,还有绘画的各类参考。

红龙调查员沉默地环视了这里一阵。

很快,龙兽人盯到了这么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绘画用的数位板,全然漆黑的皮质外套在桌面上摆着,确实有些吸引注意了。他揣在手上,指腹在表皮上摩挲,打开皮套,好好观察机器的外表。当然,他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画画工具将那有些不吉利的标题http://www.baidu.com/link?url=n_YHq_e6gupD3MiTAzLX6gaYfTElKrE54_Fq0-gy0RHApyx_4Dz7KjgMJludkoWZSoZwwZNEF4yErzs5cy_q4reNXclnbQe2vANzfn-BymDEiAR6QwPxArXflKXMOUh9《死亡数位板》(Death Graphics Tablet)写在了封皮上。

“……”红龙调查员看到这字后,再表情淡然地回头望着小画家,“喂,你,叫熊钥是吧?”

“是的。”

“你给几个受害者画的画,都是用这个东西画的对吗?”

“……没错。他们要的是情人节题材的委托图,因为时间过于紧急,我只能用这个新板子快速赶稿。你从他们那里看到的图都是用这个画的。”

“这是你新拿到的数位板吧?你讲一下使用的体验。”

“很顺滑,很好用,极大的缩短了我画画的时间。对我的辅助效果来说甚至有些惊人了。”

“那我知道了。”调查员抽出口袋里的情报机,手指盲打了一串信息发送出去,再把情报机放回口袋里去。

他用龙爪子拍了拍数位板的外壳,听取这阵响亮又深邃的反弹的声音。最后,他摩挲了一阵子这层厚壳。

熊钥问:“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不太知道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你了。”

调查员只是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从数位板上移回了这个大活人身上。只见红龙的鼻梁耸动,口腔似乎张开,清了清喉咙,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相信超自然现象吗?”

熊钥眼睛睁得很大。他不太相信这是一句由案件调查员会说出来的话:“什么意思?”

“我只是做一个假设。”红龙调查员用力地眨了眨眼,龙的眼角附近有疲惫又深刻的眼纹,“每一个案发现场我们都看了,没有他人作案痕迹,受害者之间没有互相联系,他们都是不明不白地因为自己的嗜好,在同一天纷纷出事。于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别的可能性了。”

“所以你认为这是超自然现象在害这些普通人?”

红龙用自己的拇指指甲着重划了数位板封皮上面的Death字样:“我们现在可以来试试,验证猜想的真伪。”

熊钥有些慌张起来。老哥你这意思莫非是……

红龙缓缓地说:“我需要你来用这个不祥的数位板来画我,来见证一下——我会不会与那些受害人一样,陷入生命危险当中。”

“……”熊钥咬着下唇,“一定要这样吗,调查员老哥,感觉这很诡异的吧……?”

然而红龙调查员早已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将自己龙的尾巴摆好,选了个舒服的坐姿能够让自己的翅膀有东西倚靠。“总之试试吧。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给我同事了。我的同事会往其他的方向上调查,而我负责你这里。快点开始画我吧,让我们早点看看这个猜想的结果。”

熊钥捂着自己的额头,他接过自己的数位板,插上电,和以往一样开机准备作画:“好的。我开始了。如果你不小心也因此出现生命危险了,我会很抱歉的……”

小画家开始了作画。和之前的手感的一样,在这个数位板上作画果然又快又好。他反复低头画画,也在反复抬头去留意龙兽人的脸部和肌肉的各种结构特征。呃,没想到这位调查员警官的脸虽然长得糙,但久看了之后还是蛮顺眼的,并不凶,工作制服也很正式很合身,胸脯鼓鼓的,好像还带了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藏在衬衫里面露出一个绿绿的脑袋。原来仔细观察之下,调查员先生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

“画好了?”他忽然开口,让小画家从发呆中拉了回来。

“没有没有,请耐心等一下。”

过了一段时间。

“画好了?”

“嗯。你看看。”

这幅图的画面很正常。就是一位威风凛凛的红龙穿着紧绷的制服坐在床榻上。画面干净,没有任何多余的内容。

“好的,发表吧。”“嗯。”

和往常一样,新的图立即收获了粉丝的各类称赞。比如“太太也太快了吧!”“情人节有那么多好看的图,太太我是你粉丝啊!”“哇这不苟言笑的调查员龙daddy是给我们的情人节礼物吗?熊老师好棒!”

一段时间过去了。调查员和小画家都各自有各自奇怪的表情,但他们都在耐心等待。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并没有出现诡异的事件。”红龙调查员陷入了深思,“奇怪,莫非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意识到的重点?又或者,刚才这幅图与遇害者的图还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熊钥翻了一下那些委托图,看了一下先前的发布特点。

他确实发现了与现在这幅图与别的图的明显区别。也许就是这些区别,导致了结果的不同:“也许是因为……”

红龙问:“是因为什么?”

“因为,之前的图都是有瑟琴的标签。而这一幅,没有瑟琴。”

“……”红龙调查员瞟了一个古怪的眼神给这个小画家,有些疲乏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他的疲惫感已达到肉眼可见的程度。“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需要我怎么做,怎么改姿势……简单点,你是画画的,你应该懂一点。我们现在要节省时间,去解救昏迷的人。”

呃。这个的话。

熊钥有些心虚地说:“简单点的话……调查员老哥。”

“说。”

“把你其中一边靴子脱了,诶还有,袜子也脱或者半脱,这边裤脚稍微拉上来一点。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

很明显红龙调查员有了一种轻微不对劲的感觉。

“嘶。让我摆那种姿势?你认真的?”结果他说完后,小画家露出了笃定的表情,“算了,为了案子我就配合你一次……”这位红龙老哥压抑住内心的嫌弃感,蹲坐下来,将脚慢慢褪出皮鞋,过程缓慢,也许是宽大的脚面过于潮湿,他表情显露出微微吃力的感觉,他痛恶自己的脚汗。“烦。”做完这些后,他将那只脚的袜子脱下来,果然深红颜色的龙脚爪早已是湿漉漉的,他今天为了案件劳累地跑了各种地方,没想到,现在居然要为了案子做这种怪事。

好了,现在说的他都做了,他正摆着一张臭脸,用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姿态面向画师。眉头凝着,就像是无声地催促画师快点画。

“还有一件事。”小画师说。

“……如果你要提出我还得‘咬住袜子’这种过分要求的话我会直接把你视为嫌疑犯拘了。”

“呃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说你,呃呃,稍微改一个姿势。你这样坐太正经了,与‘瑟琴’这个标签差别太大了。所以你快放松一点,怎么自由散漫就怎么来,表情柔和些。”

红龙面颊恐怖地龇牙咧嘴了几秒钟,后来他长长叹了气,嘴角下撇,目光不再那么凶狠,脑袋偏着看向画师,将自己锁骨和胸脯缓缓放松。特别是腿部的部分,他不再摆正襟危坐的姿势了,光脚的那条腿放平了膝盖关节,脚尖微微翘起,让画师的视角能够看到自己脚面上大部分的关节和肌肉……

小画家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了一点反应,每次一抬头去注视这位安安静静坐在自己面前的光脚调查员大哥时,总会感到一些些……亢奋——对方真的很配合自己在摆姿势了,而且尽可能凸显出作为雄性的“诱人”的阳刚一面。

熊钥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专注后,已经在快速画了,因为眼里的这位调查员表情控制显然不怎么稳定。

并不是因为别的,红龙一边强迫自己要表情足够淡定,不要生气,要尝试放弃思考。但他作为一名正直的调查员,摆出这种姿势内心难免会无奈和尴尬,所以他时不时露出锋利的龙的牙齿来表现出自己的厌恶。

伸着的腿总会发出一些战栗,也许是伸直伸得久了肌肉有些僵硬,又也许是红龙的本能在告诉他——“如果真的被这画画的耍了,可以用这条腿来狠狠揣这个胖熊青年,让他尝尝苦头”。

不过这痛苦的过程并不长,画师很快就说“画好了”。轻车熟路地将作品上传,并新加一个诱人的标签。

终于结束了。红龙立刻就将袜子和皮鞋重新穿回来,撩起来的裤腿也重新放下,用手爪拍打裤脚平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画家仍然在观察自己这条新图的动态。果然很快有了点赞和评论。不过内容确实因为新加了个“瑟琴”标签后果真变得不太一样了——“哇,好快的发!”“居然有上一幅图的差分吗?!这位红龙调查员居然那么烧吗?!”“没想到正直的外表下居然是这样浪的样子,工作后放松脱鞋大脚臭味糙汉啊我爽死了!”

对于这些古怪言论,红龙调查员当然是不知情的,他本人现在还在仔细调整皮鞋的夹脚问题,反复查看自己的装束是否穿得正,确保自己和摆姿势前的模样是一样,所以,他对别的情况一无所知:“我现在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没有发生和那些被害者的类似窒息的危及生命的情况。你那边怎么样,图片下面有什么状况吗?”红龙抬头瞟了一眼这小画家,发现他在憋笑,于是疑惑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表情那么扭曲?”

“我、我在看评论呢,老哥。噗。”

“有些什么评论?”

“有些……”熊兽人的求生欲让他立刻停止,“没什么评论,和往常一样的夸赞画得好啊什么的,没啥大不了的。”

“这样吗?”

红龙有些困了,他坐在床上有些愁眉不展。“都已经这样做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调查进展。难道,真的真的是巧合吗?那些被害者很巧地在在情人节这天一同休克昏迷,又很巧的都与图画里的内容别无二致?”

“嗯……”

“唉……”

“嗯?”

“怎么了?”

小画家忽然睁大了眼睛。也许是红龙说的某一个关键词提醒了他。也许这个才是真正的关键点——“情人节。”

“啊,情人节,怎么了?”

熊兽人打开了图集,坐在调查员身边和他一起看:“看看这些图,老哥,你看啊,他们来找我约的都是想在情人节发出去的图片,包括这个袜子的图,里面都是有两个人。一个人往另一个人嘴里塞……”

双人合委。

红龙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那些被害人,确实是因为各自的癖好而遇到不测的,但更准确来说……‘塞袜子’,‘牵狗绳’,‘口交’,这些画面行为基本上都需要实实在在的两人才能完成。”

“所以才会导致对应癖好的受害者都非自然出意外。”

“是的,所以不该是单人图。”

“没错……”

两个人看了一眼彼此。

图片必须要是双人的瑟琴主题。

他们对视时,表情难免有些尴尬。他们见面也许才一小时不到,一个是普通的学生画师,另一个是调查案件的专员,因为这次离奇事件才互相认识的,但也正因为这个离奇事件,他们还得突破原本的自我——一同成为双人瑟图的角色。

红龙调查员的声音已然没有一开始那么足的底气,他的声音低压压的,说:“那,你说,如果以争取时间为标准的话,我们该怎么做。”

熊兽人画师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冷静地按照当下情况,给出了方案:“我改变图层,继续用刚才你的那个姿势……然后把我加上去,变成双人图,这是最快的方法。”

“怎么加?”

“就是……把你的背景改变成为天花板,我的后背朝着画面……我们就能面对面,在地毯上,做了。”

“呃。嗯。”

“那就这样咯?……”

“好。”

他们互相之间的言谈似乎与先前有所不同。他们像是各有心事,语气不约而同地柔软了下来,小画家埋头画画,思考自己在图里的位置和姿势,如何迎向面前这个庞大的、高壮的、自由散漫的龙的身躯。

红龙本人手指交叉着,小腿一直在抖,闷着声继续坐在床旁,他平静地看着画家怀里的数位板一点一点把新的画面补足完整。

“……”

“……”

“画好了。”

“好。”

画面是光着一只脚的高大红龙兽人将体态丰腴的熊兽人画师按压在地板上,彼此脸面绯红,不同的是其中一个人粗暴野蛮,力大无穷;另一个人束手就擒,意乱情迷。他们的身躯贴得很近,嘴部几乎是紧挨在了一起,他们身体毛发互相摩擦着,散发着一种磨人的热量,图画里的他们躯体上都布满热汗,仿佛这股交织的热量从画面中如泉喷涌那样。

他们沉默地看了看这幅图的完成,心灵似乎无比滚烫,就好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上传吧……”“好……”

按下回车键,合上数位板外壳,熟悉的上传流程,不熟悉的心境,熊兽人感觉体内热意难消,他不敢抬眼看红龙,就像看一眼他就会立马回想起这幅图的内容:自己和这位才认识不久的红龙兽人做的画面。

这时候,红龙的一只手掌拍在熊兽人的膝盖上。

“怎么了?”

本以为这位老哥是有些着急想看到发表结果,但熊兽人一抬头,竟然发现这位红龙老哥像是忽然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一样,静悄悄的,毫无动静。他的眼睛平和地盯着自己,双手却紧紧抓着自己的小臂,他眼神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那种复杂。

“老哥,你……你咋了?”

后来,红龙兽人鬼使神差地扑倒了熊兽人。

“喂?!”

“唔!”

小画家手里的数位板和笔记本电脑在这个时间飞到了身侧的地毯上。而自己被红龙按压在地毯上,手被擒住,嘴部几乎就碰到了彼此了。

熊钥现在几乎能闻到红龙灼热的鼻息,以及手指上丝丝的热汗温度。

这些,都和图里面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红龙吻了上来。

“呜呜?!”熊钥他大脑忽然变得炙热,四肢却凉飕飕的,像是发烧了一样。龙老哥的体重确实很重,身躯加上尾巴再加上龙翼,自己的视野里几乎一片赤红色。

对方夺目的金红色龙瞳,仿佛有什么光在吸引自己。

他调查员的制服不知为何变得松垮了。现在他里侧衬衫扣子大开,自己的胸脯几乎能碰上他胸膛的白色毛发,还有那块冰凉的圆玉。衣服应该是他自己解开的。

老哥,你在干嘛?假戏真做吗?

但慢慢的,熊钥嘴巴被龙的唇齿撬开,舌头夺走了熊钥说话和大口喘气的机会。红龙品尝着年轻的唾沫,让自己温热的龙息涌入他湿滑的口腔。

“……唔。”熊钥的眼睛只能睁开一半,他的睫毛会被对方逼近的面部鳞片抵着,眼皮子痒痒的。到后来,他湿润的目光只能看着一小部分的东西,他感受到自己身上被乱动,自己穿的长袖衣服被龙的爪子胡乱的摸动,透过这层薄薄的布料,自己胸脯和腹部的脂肪被触碰得不安地颤抖着。

龙尾扫过自己的腿的肌腱,尾尖却狡猾地掠过了胯部而草草游曳而去。这是在做什么?老哥,你这……搞得我好舒爽。

熊钥眨了眨眼睛。他终于看清楚了龙的眼睛。潮湿无比,却格外有神,恍惚间能看到眸子如猫科一样的收缩和扩大。眼皮子忽睁、忽闭,极其有节奏感。快速抖动,打着令人不安的节拍。

熊钥终于看懂了这位调查员的紧急信号——

“逃……”

熊钥心领神会,不顾一切地挣脱红龙的身体压迫。他不顾一切地用手肘反复向后退去,离开当前所待的这块地毯。

他看到,面前这位红龙宛如泄力一样,画师离他一定距离后终于脱离了某种咒缚,他呼出一口气了,翅膀高傲地张开。紧接着,红龙咬着牙,抵御着全身的不适,快速转身,摆出“招架”的姿势。

熊钥终于看到了这一切不自然现象的幕后黑手——

那块《死亡数位板》的封皮在冒着黑气,从干枯破旧的外壳上钻出来一个细细长长的鬼怪,在窄小的房间空间里游曳,却宛如像是深海里的魔鬼鱼缓慢悬游一样。它拖着长长的尾巴,散发着不祥的微小的生物学莹光。它的头是扁宽的,狭小的嘴巴里是密密麻麻的破碎牙齿。

它正在用宽长的脑袋猛地向红龙的上肢顶去。而红龙咬着牙,与这条虚无的怪物对峙。

“滚吧!丑东西!”调查员接受过类似与怪物对抗的特训,红龙表情没有多么错愕,他只是感到有些吃力。对手是忽然从设备里钻出来的,打得他措手不及,他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力气应付这个怪物。

这就是那个怪物了——潜藏在委托图中附身他人性命进行妨害的恶鬼。熊钥看着如此长相诡异的东西从自己板子里钻出来,并在自己房间里飘着想要索命,因此他直接愣在了房间的角落不敢发声。但很快,红龙老哥好像有些难顶,这鬼怪并没有看起来那样轻飘飘的,如同卡车的轮胎一样倾轧向地毯上的龙兽人躯体。

“喂……”龙兽人艰难地从口腔里蹦出几个字,“你,快,帮帮忙——”

熊钥他哪见过这场面,他怎么想也想不出肉体凡胎的自己能帮上专业的调查员什么忙,他只擅长画画,别的啥都不会,更何况画画用的设备现在还中了邪,落在那地毯上……

中邪了的……画画设备?

也许我知道该做什么了。熊钥想。

他用极快的速度跑回地毯上抓住了数位板,小心地插上电源打开软件和设备。等待开机的这个时间他也不忘了让老哥再坚持住一下,他想试试看这样做行不行。

熊兽人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在刚才那张图上,增加了几个图层……

此刻战况还是十分焦灼。红龙几乎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去抵御这个丑家伙。为了撑住这猛鬼的重压,红龙几近龇牙咧嘴,青筋暴起,即便如此,胳膊还是有了脱力的征兆,他的手指像是要断掉了一样,这恶鬼的怨念怎么那么强?真难应付!

但就在这时候,那鬼怪的进攻忽然松懈了,它半透明的手指忽然触电一般收回来。红龙找到机会后,直接一推,抬脚猛揣,借助翅膀快速挥动的力道,他找到间隙离开了这丑家伙一段距离并且撑住地板翻滚,半蹲在安全位置。

他看着那鬼怪显然很痛苦——捂着自己的瘦长颈脖,悲伤地鸣叫。

红龙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扭头看小画师,发现熊钥自信满满地站在那,手持板子,将他最新的改图展示给那丑不拉几的家伙看。

他以一种掷地有声的音量,大声说:“喂,魔鬼!这块板子你认识的吧!用它画出来的图,受害者都会被你一一诅咒,他们会因为瑟图的主题惨遭窒息、休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一天也会出现在图片里,成为瑟图的被迫害者角色?!”

《死亡数位板》里,最新的图片增加了这个瘦长鬼怪的戏份。它的戏份是:被上一张图内容里的红龙调查员和熊兽人画师联合欺压在地,不能动弹,并且图片里的二人享受高高在上的姿态,随意处置这丑家伙。也许下一秒,就是对丑家伙的性暴力。

鬼怪忽然躺在地板上,稀薄的身躯逐渐透明,它枯瘦的指甲一直捂着自己的颈脖,苦痛万分,命运在昭示着它即将要被面前的这两人进行可怖侵害了。它开始了慌张。

“喜欢吗?你第一次约图?免费无偿不用客气!”熊钥仍然在口若悬河地输出,“你让我的委托人受折磨,现在轮到你受折磨了,感觉怎么样?!”

鬼怪孱弱地呼出最后一丝哀鸣。刹那间,它的形状立刻破散开来,像是燃烧的灰烬一样散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紧接着那块《死亡数位板》也迅速在熊钥手中燃烧了起来。火焰没有温度,就像是诅咒之物被拔除后,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红龙有些体力不支,但还是勉强能站起来,他扶着书架,将龙尾巴踢到身后避免自己被绊倒。

“事件似乎解决了。”

“……是的。”熊钥喊出刚才那几句话都是壮着胆子喊的,现在身体才有些后怕地哆嗦,胳膊熊毛上全是冷汗,“可惜了我花的买二手板子的钱,现在没了。”

红龙给了自己几秒钟冷静和放松肌肉的时间。他掏出口袋里的情报机与同事交代现在的情况。同时,他也收到了最新的消息。“好消息,所有的昏迷休克的受害者生理状况开始稳定,已经逐渐恢复了。你的那些委托人们暂时没有生命安全了。”

“可以的,我们俩真牛批!!”

这时候,红龙看着这么喜笑颜开的画师,他呵笑了一下。

“你笑啥。”

“我在想,也许我可以给你买一款新的板子。”

“……啊?”

这位红龙调查员走近过来,他轻拍这位患难与共的朋友的后背,眼神望着他,清澈又真挚。熊钥几乎认不出来这位是刚进门时的“红龙调查员”了,现在的他看着那么轻松,心情舒畅:“案子结束了,为了纪念咱们劫后余生,你值得获得一款最新的数位板。”

“你们调查员机构会拨款给我买吗?”

“不,我自己掏腰包。”红龙调查员把脸侧到一边,掩饰脸上的一点点红润,“咳咳,也为了纪念,咱们差点就真的在地毯上,做上了。”

“咳咳。你当时吓坏我了,我的心跳得好快啊。还以为你来真的。”

“……抱歉抱歉。”红龙略表歉意,但是他舌头舔了舔上唇,也许自己有些无所适从,他反反复复地舔舐,嘴唇皮子都快被自己舔得不能再湿滑了,最后他才有底力说出后面这句令人害羞的话,“但是刚才我压着你身体的那一瞬间感觉,还蛮,迷人的。”

熊钥感觉肩膀热乎乎的,龙的爪子让他身体有些紧张起来。“迷人?你是指……”再到后来,熊钥背后也有些暖暖的了,那龙爪慢慢地滑动下来,最后到自己的熊尾巴,软软的一坨毛被轻轻挼动。“呼……”

他对上了红龙的眸子。没有那鬼怪从中作梗,他们依旧能感受到彼此某种互相吸引的细微力量,在宁静的房间气氛里,感受着彼此的心有灵犀。

“事情解决了,我也没什么需要操劳的了。今天正好是情人节,你愿意陪陪我吗?”红龙扬起一边的嘴角,鼻尖挨着对方的熊耳朵很近很近。

熊钥的鼻子呼出有些暖暖的气。“呼……”他也主动抓扯这位老哥紧身的制服,浅浅回想了刚才他为了配合作画而脱鞋袜摆造型的一举一动,有些拘谨又有些可爱的样子,让人难忘,于是熊钥说,“要不我们试着过一下这个节日?调查员老哥。”

“叫我杰就好。”

“杰?”

“对。哈哈。”红龙吻了下去,就像是给这只嘴唇一个小小的奖励一样。

年轻的画师享受着这个吻,享受这份惊喜的满足和幸福。